“砰”的一声,陈最一拳打在董启功的脸上。
董启功没想到陈最真敢打他,猝不及防的后退几步,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还夹着一颗牙。
“你他妈的敢打我?”董启功两眼通红的瞪着陈最。
陈最抡起胳膊又补了一拳:“我他妈就打你了。”
董启功应声到底,陈最上前一脚跺在他的肚子上,又在他的肋骨上狠狠踢了一脚。
之前围着董启功的那些知青,吓得只往后退,没一个敢上前帮忙的。
陈最平时很少和他们接触,他们只是在背地骂陈最假清高,却从未见过他如此疯狂的样。
董启功在地上打着滚又叫又骂。
屋外跑进来一个人,冲上前一把将陈最抱住:“陈最,住手,别打了。”
陈最被死死的抱住,喘着粗气,胸脯急剧的起伏着,眼神里满是怒火,双手还在颤抖着。
有人过去把董启功扶起来。
“陈最,你给我等着。”董启功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指着陈最怒吼。
陈最瞪他一眼,他手抖了一下,溜着边儿跑出门。
屋里其它的知青都讪讪的笑笑各自散去。
抱住陈最的是和他一起从京市过来下乡的王建国。
“你说你惹他干什么?”王建国放开陈最埋怨道,谁都知道这小子是村里的一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不巴结他,也别招惹他呀。
陈最扯扯衣服冷声道:“他该揍。
王建国叹口气:“是,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家里在村里威望高,大队长在他奶奶面前都矮上几分,他也保不住你,这会你真的闯祸了。”
自从到了红星村,陈最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状态,不管这些之前之间如何勾心斗角,如何搞小团体,他都不参与,只希望能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几年,赶紧回城。
只是今天那个混蛋的话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王建国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心气儿高,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知道吗?”
他和王建国初中高中都是同学,下乡的时候也一起分配到了红星村。
王建国这个人比较圆滑,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念着同学的情谊,对陈最很照顾。
今天他回到知青点时,看到陈霏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等陈最,董启功带着几个小混混朝他吹口哨,扔石子,小女孩吓坏了。
是他通知了吴云香,让她来把陈霏带回家的。
陈最点点头:“我知道了建国,谢谢你。”
“嗨,咱俩说什么谢谢,对了,你今天看到吴红星了吗?”王建国问他。
陈最摇摇头,他今天上午跟苏樱子进城,回来之后,就去拉草料了,一天没看到吴红星了。
看到王建国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陈最心里一沉:“他怎么了?”
“他”王建国话到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陈最恼怒之下又作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我去找他。”陈最起身就要出门。
王建国一把拉住他:“陈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就忍知道吗?”
陈最眉心一簇,微微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
吴红星家在村子的南头,一个只有两间土坯屋子的小院,院墙也是土坯垒起来,多年的风吹雨打,塌陷的一截一截的,早就没什么防护作用了。
这几年吴红星跟着陈最一心想挣钱给家里翻盖屋子。
陈最抬脚就翻过墙头,在西面那间屋子的窗户下面喊了两声:“红星,红星。”
里面沉默了片刻后传出一个声音:“诶,最哥,我,我睡了,你有什么事儿?”
陈最眸色一沉,平时只要听到陈最的声音,他二话不说就会打开门。
“睡什么睡,给我开门。”陈最低声喝斥一声。
里面没有声音。
陈最走到门口:“吴红星,不怕我跺开门惊醒奶奶,你就继续在里面趴窝。”
话音刚落,木门哗啦啦的打开。
借着月光,门内出现一张肿的看不清原样的脸。
“谁干的?”陈最语气低沉冰冷。
吴红星低着头没说话。
“董启功?”陈最全身紧绷,紧攥着拳头。
吴红星低着头肩膀耸动着,断断续续的说:“最哥,你别问了,是,是我太窝囊”
陈最深吸口气,沉声训斥他:“别哭了,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他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吴红星还帮他套车,说今天打算挑点儿泥,把妹妹和奶奶那个房间的屋顶修一修,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呢?
陈最怕吵醒隔壁房间的奶奶和妹妹,便拉着一言不发的吴红星出了院门,坐到街边的石碾上。
“跟哥说,怎么回事?”陈最递了一根烟给吴红星。
吴红星把烟拿在手里,抽了抽鼻子说:“今天下了工,我挑了点儿泥打算修屋顶,
董启功从我家门口经过,看到我在修屋顶,就跟我说,他家的厕所的顶也坏了,让我也去帮他修修,
我说等这边修好再去,谁知道,他不依不饶,开始骂骂咧咧,还找人从他家挑了一桶一桶粪倒进我挑的泥里,说什么,社会主义逃兵只配只配用大粪盖房子。”
吴红星摸了一把鼻涕,:“我不想搭理他,但是奶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些大粪,就,就说了董启功两句,
谁知道他一把就把奶奶推倒了,我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他指挥着那些人说,逃兵的儿子不配活着,是阶级敌人,打死我就是为社会清除反叛隐患,
那些人听了之后,都下了死手,后来是董家的大爷爷出来劝架,董启功才带着人走了。”
吴红星说完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是我没用,害得奶奶被人侮辱,被人欺负,是我太窝囊。”
吴红星的爹当年是和董启功的爹一起参军的,五年之后,部队送回两个骨灰盒,并送来董启功爹的烈士称号和奖章。
而吴红星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