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一身红色衣装,镶嵌着金色条纹,映衬得白皙的脸上满是红光,还未打理的男式束发,更将精致的脸庞凸显,惶惶不安更加让人心生怜爱。
“还愣着干嘛?宽衣解带啊。”
秦峰很清楚,若是没有北邺公子身份,若是霓裳不情不愿,二十个秦峰都奈何不了霓裳分毫。
可是现在,霓裳慢慢解开束带,慢慢褪去那红色的外衣,但眼睛里泛点泪花。
外衣褪去一半,秦峰却再次开口:“老头,还不出来?你等着看现场直播吗?”
霓裳立即收紧衣服,运转体内真气,挡在床前,环顾屋子内的情况。
墙角黑暗之处,一人缓缓走出,一身黑色斗篷,成为极佳的伪装。
“王爷!?”
霓裳看清一切后,立即跪倒在地,不敢再抬头。
“为何留下霓裳?”
“呦,难得,你还能记得我丫鬟的名字。”秦峰站起身,自顾自倒上一杯茶水:“看来我没有留错。”
“什么意思?”
“别装了,霓裳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人。”秦峰将茶水一饮而尽:“所以,咱俩说些什么,她听了去也无妨。”
“你若猜错了呢?”
“简单,杀了她不就结了。”
秦峰话音刚落,秦烈已经一个箭步来到霓裳身后,化手为刀劈在霓裳后颈之上。
霓裳应声倒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还真杀人啊?”秦峰瞪大了双眼,看向地上的霓裳:“我要是猜错了,打发她走便是。”
秦烈阴沉着脸:“她的确是我安排。不过是个丫鬟,杀了也无妨。”
秦峰不去理会,径直走到霓裳身旁,检查起来。
“不用担心,只不过是晕了过去。”
秦峰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这边情况如何?”
“太子认为我又废物又觊觎王位,而你是铁了心要世袭。他喝多了,被人带回去了。”
秦峰刚刚惊慌之后,再次恢复平静,说起话来慢条斯理。
“他真的喝多了?”
“当然不是,他和我一样,装醉。”秦峰拿起被子,盖在地上霓裳的身上:“想必现在太子去见武晋了。”
“武晋?这你都知道?”
秦烈微微笑起,感到欣喜和意外。
“就你能派霓裳?我就不能有几个朋友了?”秦峰看了一眼地上的霓裳:“苦肉计嘛,但不知道京都这帮老狐狸能不能信。”
周瑜打黄盖。秦峰小时候便熟知的桥段,而现在却不是简单一顿打能解决。
秦烈绝对信任武晋,但秦烈经历了太多,当人面对权利时显得无比渺小,太多太多人利益熏心,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如若武晋面对权利顺势而为,轻而易举便能割据一方。
“明天起程,之后一切阴谋诡计都会显现。”
“行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秦峰一副玩世不恭样子:“说吧,给我派发什么任务?”
秦烈看向秦峰,眼神之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你可是武帝传人,凭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若是北邺发生巨变,归隐山林亦无妨。”
“山林?我可不去。做个无法无天的北邺公子多好。北邺绝不能有事。”秦峰无比坚定:“不去不就结了,谁能奈何得了你和北邺?”
“这次之后还有下次,暗流一直会在那里。”秦烈长叹一口气:“儿啊,我走了。”
秦烈深知,只有令北邺坚如磐石,他死后才能保天下太平,不然又将是天下大乱的局面。
“行,我就不送你了。”
秦峰边说边俯下身子,准备抱起霓裳。
“你这是要做啥?”
“还能做什么?睡觉啊!”
霓裳虽然不重,但秦峰试了好一阵,终于将霓裳连带被子一同抱起,向着床上走去。
秦烈无奈摇摇头,便离开屋子,消失在黑夜之中。
秦峰将霓裳轻轻放在床上,胳膊上柔软的触感依稀尚在,淡淡的香气久久不散,看向熟睡的霓裳,竟看得入迷。
秦峰猛烈摇了摇头:“唉,想要当个坏人也不容易啊。”
秦峰拿来被褥,铺在地面之上,因为喝了许多酒,躺下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清晨,屋内的阳光逐渐明亮起来。
霓裳渐渐清醒过来,便立即一跃而起,伏在床上观察起周围情况。
屋内一切无比安详,只有轻柔的晨光和地上酣睡的秦峰。
霓裳极为不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殿下会睡在地上?
想要把秦峰抱到床上,运转真气倒是能轻而易举,但又担心惊扰。
霓裳整理好衣物、简单梳洗,之后却陷入迷茫,是就此离开,为殿下起床做准备?还是守在屋内继续等待?
霓裳想着想着,自嘲笑了起来,想这些纯纯多余,殿下已经知晓她的身份,恐怕是要离开别院了。
秦峰身体扭动,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屋内的霓裳。
“你醒了啊?”秦峰揉了揉眼睛:“昨晚我可什么都没做。”
“殿下,我……”霓裳欲言又止。
“咳,没事,我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睡地上。”
霓裳脸上掠过一丝浅浅笑容,转瞬即逝。
“我确实为王爷安排的人,不能再留下。”
“那又如何?我身边的眼线不多你一个。”秦峰站起身,悠闲的活动起身体来:“快去给我端碗醒酒汤来。”
“是。”
霓裳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丝欣喜,无论如何压抑不住、挥之不去,刚要推开房门,身后却再次传来秦峰的声音。
“对不起。”秦峰看门口:“昨晚实属无奈,毁了你的清誉。”
霓裳却疑惑不解:“殿下,霓裳一条贱命,无足轻重。”
“这个词真难听,以后不许再提。人人平等,你与我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