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艳阳洒下,将所有笼罩上一层金色。
城墙之上已经被清理干净,再无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
坍塌的一段城墙,被大军走来走去,已经形成平坦的斜坡,不见加强的兵力部署,像是可以随意进入。
秦峰站在城墙之上,看到远处崇凡大军正在集结,想必又要发起攻城。
“不知死活啊。”
秦峰自言自语说道,却被一旁武晋听得个正着。
武晋阴阳怪气说道:“主帅好威风,想必是有退敌之策?”若不是带大军驰援,哪能来这自信。
秦峰打量一番武晋,一身银甲在阳光下闪耀,丝毫没有作战的痕迹。
“我作为主帅,命武晋率领本部将士守城。”秦峰又看向庞斌:“庞将军率凌霄营将士休整,无军令不得靠近城墙。”
凌霄营消耗殆尽,秦峰不想他们再有任何闪失,他清楚那意味着什么,若是都牺牲掉,凌霄营将不复存在。
武晋脸色几度变换,却最终在牙缝之中挤出一句:“领命。”
庞斌一直心惊胆战,担心秦峰、武晋突然动起手来。想说上两句劝说,却觉得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正在此时,霓裳身穿一身士兵甲胄,挥动着紫黑色翅膀,缓缓落在城墙之上。
虽然一身甲胄、男式发髻,却依然遮掩不住霓裳身型与脸庞。
庞斌一眼便看出来霓裳是女子,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定然是殿下的丫鬟。精彩!
“霓裳?”秦峰无比欣喜,看向霓裳身后越影之翼:“你练成了?”
“又经过前辈点拨,总算习练成功。”霓裳看向一身污垢、斑斑血迹的秦峰,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老邓、三哥没来?”秦峰看向天际之上。
“前辈说丰惠有殿下在,定当无虞。他与三殿下去杀敌了。”
秦峰心中暗暗骂娘,若不是武晋带兵赶到,晚那么一会自己可就小命不保啊!
武晋无比厌恶,白了秦峰一眼,正好被秦峰看了个正着。
秦峰清了清嗓子,耍着官腔说道:“武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令你速速退敌。上午,我可是率领凌霄营死战守住了丰惠城!你莫要令我失望。”
秦峰故意拉起霓裳的胳膊,向着城墙下而去:“走,给我好好按按。这几日太过疲累。”
武晋鄙夷看向秦峰,嘴里念念有词。
庞斌却是一脸羡慕加崇拜,目送着秦峰向下走去。
秦峰回头看向城墙之上:“庞将军,我的将令可是凌霄营休整。你是要抗命吗?”
“是!”庞斌立即回应一声,又小心翼翼看了看武晋,快速走下了城墙。
“走,喝酒去。”秦峰信誓旦旦说道。
“殿下,万万不可啊。崇凡大军依然在城外……”
秦峰连连摆手,打断庞斌的话:“有武晋在,没问题的。再者,可能都打不起来,崇凡便会撤出肃国之地。”秦峰无比笃定。
庞斌却一脸茫然,不知道该信与否。
“对了,我介绍一下。”秦峰拍了拍庞斌肩膀:“这是我过命的弟兄,庞斌,凌霄营参将,六代将门之后,崇凡大军主帅庞邑之孙。我俩可是冒死守下了丰惠城。”
“见过庞将军。”霓裳习惯性欠身行礼,却还是丫鬟的礼数。
庞斌见状却是害羞起来,连连摆手,满面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位是霓裳,我的丫鬟。通房丫鬟。”秦峰说得极为顺嘴。
“殿下,莫要胡言。”霓裳一脸怒意看向秦峰。
庞斌觉得此时自己非常碍眼,便想离开:“殿下,今日属实乏累,我这便去休息了。改日到了邺城,我请你喝酒。”
秦峰却不依不饶,一把拉住庞斌:“今天你我生死与共,怎能不痛饮几碗。”
相比与霓裳独处,秦峰此时更希望庞斌在一旁,帮着自己吹嘘几句。毕竟自吹自擂不能让霓裳信服。
秦峰、庞斌两人痛饮,霓裳在一旁照看。
秦峰原本认为庞斌为人直率,不会帮着吹嘘自己。却万万没有想到,秦峰刚刚起了一个头,庞斌便开始滔滔不绝,将秦峰说得大义凛然、不畏生死、誓死守住了丰惠城。
秦峰听着听着都有些许恍惚,这说的是自己吗?
本想着自己说一说英勇事迹,让庞斌当个捧哏,敲敲边鼓。反倒是庞斌成了逗哏,逐渐演变成了说书人,而秦峰、霓裳成了听书的茶客……
城外,崇凡大军再次向丰惠城发起进攻,可战斗刚刚开始,几个传令兵先后到达后方。
所带来的消息令庞邑、太子如坠深渊。
崇凡攻打其他城池的大军遭遇重创,未有一座城池被攻陷,反倒是崇凡大军损兵折将,更有甚者,许多部队就地投降。
紧接着,丰惠城东边平原之上,陆陆续续有崇凡败退队伍逃回,渐渐的,对付形成了一条线,延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尾。
攻城战刚刚开始,便被庞邑不得已叫停下来。
“老将军,你不是说武晋改变不了战局吗?”太子阴阳怪气,责问庞邑。
庞邑却全无心思理会太子,一心谋划之后应当如何安排。
随着越来越多战报送达,最终二十万崇凡大军,却只剩下了八万,而且还有一大部分伤兵,损失器械辎重不计其数。
庞邑仰面长叹,自知已经大势已去。
“老将军,你倒是说话啊?”太子不断催促起来:“之后该当如何?”
“合并一处,原地休整,以防敌军进攻。缓缓撤回崇凡。”
“撤?尚有八万大军啊?”太子不甘心,盖世奇功就此溜走:“他武晋也是八万啊。分兵既然不成,那便合兵一处,先攻下这残破的丰惠城。”
庞邑老脸上涨得通红,紧咬牙关说道:“残兵败将怎能和武晋的八万大军相提并论,他那可是北邺军精锐中的精锐。”
“不行!我作为主帅,命令快速休整,而后向丰惠城发起进攻,一举拿下。”
庞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