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道水柱冲天而起，一直巨大的扁圆怪物浮出了水面，宛若黑色的巨型飞碟，后半身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宛若蝌蚪的远古祖宗。
“这是福蝶鱼，真正的大家伙，不能用炮网，网子很容易被圆边锋利的骨刺给切断，要用弩床气泡。”
教导的同时，打开了弩床的按键，不多时，甲板一侧升起一门三联装的大型弩箭，找到机会的船长，一拍按钮，三枚巨型弩箭瞬间消失在床弩上。
不知名方式发射的弩箭，宛若一道残影，正中巨大的圆盘，痛的那只浅海怪兽翻滚着溅起扑天的海浪，然后潜入海中。
一枚黄色气球钻出了海面，随后骤然膨胀，仿佛正在充气的飞艇气囊，随着巨大的气囊漂浮在海面，怪兽也无法动弹，紧紧贴在气囊上，很是搞笑。
猎渔船的动静，被不少船只看到，一时间人人羡慕，这在家门口就抓到了大家伙，巨大的福蝶鱼，价值同样不菲，按照体积，至少能卖出两三百红金的价钱。
随着这三十米直径，高度四米，宛若巨型平底锅的生物，被甘泽收入囊中，船长还在叹息。
“福蝶鱼的味道不好吃，身上大半都是甲壳，没多少肉，不然也能卖出好价钱……”
“不是所有的海兽都值钱，上次我就知道了，那个鬼脸鱼说起来稀少，可就是不能吃，材料也没用，能有什么办法？”
甘泽不以为意，反正都是净赚的，出门在外，他身上的物资，甚至足够溪鸟城远征军来回十次穿梭了。
开门红的收益，让海女们士气大振，然后船长感觉发现了怪事。
平时看上去很安静的航道，总会被海女眼睛最好的瞭望手，发现大鱼，这些大鱼最低也有十七八米长，大的甚至超过二十米。
这种程度的大鱼，已经不算小了，虽然大多数都是肉质肥厚的低位海兽，可架不住数量多，吨位重，最低也有十几个红金，一些味道上佳的，十个红金也会被人抢。
看这个样子，如果没有甘泽这样的无限空间，也许到了夜晚十分，就该满载而归了。
甘泽并未着急，任由海女们自由发挥，实际上观察她们的协调能力，然后发现，这些海女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会有同伴呼应，根本就没什么好协调的。
海女长期的共同劳作，早将默契融入了骨子里，无论是干什么，都会犹如一人，但也不会缺了同伴就不会做事儿，手脚勤快她们，能将一艘六成新的老船，保养成八五成新。
这还不是她们不够努力，而是漆面的陈旧和设备老化，拖住了她们的后腿。
“以后要说大焱语，你们怎么就记不住呢，你们说家乡话，能换来好食吃么？现在天天都在过年，身体也变得更加强壮，这都是因为谁……”
阮春兰插着腰，站在甲板上大骂，尖锐的嗓音，不需要扩音器，就能传递到猎渔船的各个角落，然后海女们更加勤快和忙。
她们一边忙碌，还在念念有词，都是走音严重的大焱话，至少，她们听懂是没问题的，就是不怎么会说，一着急就是家乡话。
“我觉得春兰太苛求了，应该慢慢来……”
老船长配烟头才最有范，拿着甘泽送给他的华贵烟头，并不装烟丝，只是作为把玩的器物，爱不离手。
“她们想回到家乡，所以才会这么拼命，可她们同样知道，回到家乡也挡不住邪魔，感到不知所措……”
甘泽叹息的说道，掏出香烟递给老船长一根，各自点上，一起喷云吐雾。
“我倒是理解她们，离开的匆忙，担心门窗有没关好，藏在床板下面的积蓄还在不在，甚至晾晒的衣物，没有开缸的腌菜……
在我们看来无关紧要，可对她们来说，那就是生活，现在是生存，两码事……”
作为过来人，老船长想的很周到，甘泽想了想，也点头表示赞同，他何尝不是如此，硬盘的那些私藏都是绝版，网上根本找不到，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来到上次救人的海域，船只转向，沿着逃亡船队离去的方向前行。
老船长看着早已恢复平静，没有任何残留物的海面，突然摇头。
在阮春兰关心的眼神下，伸手阻止她的搀扶。
“不要管我，是我自己的问题，以前看到很多逃亡的船只，接近东海被警告，顽固的被击沉，还感觉很不错，现在想想，自己也不是个好人啊……”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着甘泽，发出疑问。
“为什么能容纳异族，却不能容纳难民呢？”
“一个是创造财富，一个是消耗财富，东海虽大，可没有一寸空间是多余的……”
甘泽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劝说，真实情况是，东海人连国内的人都看不起，怎么会允许他国难民闯入自家的菜园子？
很快船长就转过弯儿来，知道自己想当然了，正是难民的可怜，才反衬出难民的可恨啊。
“再往前面一点，就能看到亡命岛群了，这一片原本也算大焱的地盘，后来执行退守政策，开垦了好几代的居民全都撤走了，留下的房子和田地都被占了……”
“他们为什么会走？扔掉房子和田？换做我们就不会……”
阮春兰很惊奇，对她们来说，有房子和田地，生活将是最完美的，不需要冒险去深海，浅海的收入，加上种田，就足够生活了。
“因为能进城，孩子能上学，生病了也有地方看，补偿款足以让他们过得不错……”
老船长感觉自己不能再说，再说下去，这些海女会嫉妒的发狂，这就是大国与小国的差距，大焱帝国的淀粉麦饼都免费了，小国的平民还在朝不保夕。
甘泽对大焱帝国的情绪是鄙视而纠结的，坏处和好处都能找到不少，尤其还存在贵族这个落后产物，那作为既得利益者，甘泽也没觉得爽。
这不是甘泽矫情，而是他一开始穿越而来的身份，代入的共情，若是没有那生死关头的一场大病，说不得早就卷入超凡间的碾压，化作肉泥血浆了。
也正因此，甘泽想要改变一些黑铁种的命运，可惜他们烂泥糊不上墙，成为了超凡者就起了别的心思。
没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