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来得巧啊,刚好赶上了侯府设席。”
何德走进来,和官场上的同僚都打了招呼,身后跟着杏儿,杏儿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异常。而后面跟着的几个都是协助何德办事的衙役。
因为何德之前对师衡的不理睬,导致师衡也并不想抢着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一家人,看到师鸢和师砚宁站起来后也不得不装装样子,站起来招呼他。
“何大人快请坐。”
师砚宁则招呼旁边伺候的奴婢去给何德多添一副碗筷。
何德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唷,何大人来啦,案子看来是有进展了?”
刚从灵堂里面忙完的叶虹一出来就看见了何德,然后顺势坐到了师忱旁边。
这句话引来了不少官员的注意,都往这边看来。
“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丫鬟是被冤枉的。具体,等用过午饭,这些大人们走了再说吧。这毕竟是侯府的家事,也不好外传。”
“何大人费心了。”师鸢开口谢道。
没有听到想要的消息,这些大人也觉着无趣,就将注意力放了回去,自己埋头吃饭去了。
听何德这样说了,师衡与林景月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林景月为师衡夹了一筷子凉拌卤心肺,让师衡放心。
不过若是真查到了他们头上,她也有用来背黑锅的人。
“亲家夫妇还真是恩爱啊,知道的是眉目传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悄摸在对什么暗号呢。”
叶虹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这桌子上没一个能说得过她。
师衡也不装了,对叶虹直接没摆好脸,冷哼一声。
林景月也不想接叶虹的话,她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还不如不说来得清净。她忍忍笑一笑,事情也就过了。
何德似乎累极了,也顾不上他们在桌上唇枪舌剑,就不停地吃菜。
“既然已经证明了杏儿是冤枉的,那么杏儿,你就先去歇着吧,有什么事儿等后续再说。”
林景月夹着菜,看似漫不经心,对下人体贴有度,实际上师鸢知道她的手段一直都在看不见的地方才会使出来。
杏儿之前也是见识过林景月的手段的,之前打发了全部的侯府下人和诬陷她买柳木棺材时,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深沉,一旦去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就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向师鸢投来求救的目光,师鸢看见了,但并未眼神回应。
不过这个丫头,她必须保下。
现在的杏儿完全站在师衡夫妇的对立面,正好为她所用。
“杏儿是我信得过的丫鬟,在外头受了冤枉受了苦,理应嘉奖。正好香兰去世,我身边正缺一个丫鬟伺候,就她吧。”师鸢说。
“这府中的丫鬟那么多,杏儿只是个粗使丫头,大字不识,做贴身丫鬟怕是不妥。”
师衡出言阻拦。
“对啊,鸢儿,府里的丫鬟什么样的没有。”林景月附和。
“杏儿是我信得过的丫头,早些年香兰也向我提过她,当时正要考虑将杏儿调到我房中。杏儿,还不快谢恩。”
师鸢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虹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看着他们,林景月也觉得不好再说什么,就干脆地闭了嘴。
杏儿听见香兰的名字,眼里似有泪光闪动。不过她一听见师鸢要了她做房里的丫鬟,几乎是喜极而泣,跪下磕头谢恩。
“谢郡主,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
“起来吧,到我旁边来为我布菜。”
杏儿知道师鸢是可以使唤她做事,这才能帮她逃过一劫,于是乖巧地走到师鸢旁边为她夹菜。
只要熬到所有客人都走完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吃饱喝足后,这些大人也自动离席归家了,就连这些远房来的亲戚也被何勇勒令在后院不能过来。
丫鬟仆役们将残羹冷炙,以及桌椅板凳收拾干净后。
何德充分保证了侯府的脸面后,才开始叙述柳木棺材事件的真相。
他说那日他抓了杏儿回去审问,杏儿哭着让他为自己做主。一口咬定这柳木棺材是当时一个王姓账房拿了银子去外面买的。
当时天气严寒,谁都不愿意出去,这活才落到了杏儿头上。
京都卖棺材的虽然开了许多,但杏儿买的棺材是檀木棺材,价值不菲,只有西街一家陈记棺材铺有卖。
何德的人去看了那间棺材铺,那陈记棺材铺做得挺大,各种木头的棺材都会卖。但绝不会卖柳木棺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不过棺材铺子前些天来了个叫吴威的伙计,没做上几天就走了,前些天陈老板又恰好回家省亲去了。
为了偷懒,棺材铺子里的这些伙计又都会些笔墨,就开始轮流值守,谁在的那天谁就做账。
棺材铺的老板突然想起什么,就将账本翻出来给何德的人查。这不查还好,一查真是吓一跳。
在吴威值守的那天刚好就有一个进了货的柳木棺材,而吴威用高于一成的价格将这个棺材卖掉了。吴威也在这天之后没有来铺子里做工了。
买了铺子里的东西,铺子多数时候会给顾客出具结票。而这结票上标注的购买柳木棺材,下方的签字画押确确实实是杏儿没错。
当何德拿着账本和结票来到大牢当面与杏儿对质,杏儿却说这“柳木”这两个字读作“檀木”。
她当时听账房说要买檀木棺材,就去账房领了银钱,可是走到路上又怕自己忘了。当时春花就拿了毛笔将要买的东西写在她的手上,说那两个字就念“檀木”。
没有白纸黑字,也就死无对证了。光凭杏儿空口白牙确实不足以相信她。
但何德又想起师鸢竭力担保的样子,以及这件案子上有许多疑点。
何德觉得围起来的人是跑不了的,所以将所有人力放在了抓捕吴威这件事上。毕竟陈老板已经保证过,他们的店铺从来没有售卖过柳木棺材。
而吴威当天从外面进了一口柳木棺材,又在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