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月并没有说师鸢父亲给师衡的信里有什么内容,不过也倒是知道一些。
前世他们说是师鸢的父亲,曾经写过一封信托孤,写自己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师鸢就被托付给师衡之类的。
之前是她心善,想着多两个亲近的人在侯府里面住着,也不会太过冷清还被林景月以她吃药贵为由,骗走了母亲掌家库房分钥匙。
没想到他们早就暗箱操作,把爱护她的,对她好的全部隔绝在了侯府之外,以她的病做借口不允许探视。
直到师鸢身边亲近之人一个个远去,最后孤苦无依,惨死在破败的小屋里。
师鸢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狠招,结果还是同样的手段。
这一世,他们还想凭借这个就入住侯府,恐怕是痴人说梦。
“你们快些,大家都在祠堂等着。”师鸢许久没说话,林景月忍不住催促到。
“二婶,你先去吧。我弄脏了衣服,换身衣服就来。”
面对林景月丝毫不掩饰的嚣张,师鸢依旧对她很客气。
毕竟,之后被赶出侯府,林景月的脸色只会更难看。
“收拾好了就快些过来,别让长辈久等。”林景月说完,转身离去。
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都有些震惊林景月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莫不是贴身侍女死后,受不了刺激,就性情大变了?
几个丫鬟在这强大的威压下得出一个结论,以后在林景月面前怕是要夹着屁股做人了。
“姨母,阿弟,你们先到门外等我,我换身里衣就出来。”
“林景月说的信,不会有诈吧?”
叶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封信就能让林景月的尾巴都翘上天去,俨然已经是侯府女主人的一副做派。
“站得越高,摔得越疼。”师砚宁安慰道。
这句话深得师鸢的心,她微微一笑后,关上了房门。
不多时,师鸢就穿着得体地从屋子里出来了。
师鸢带路很快便到了侯府的祠堂,这里供得最大的祖宗也只有师鸢的爷爷辈儿。
也就是师衡和侯爷师岳的爹,娘。
他们来时,宗祠里面已经站满了人,里面都是师鸢与师砚宁刚回来时见过的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亲眷”。
他们看着师鸢与师砚宁来了,眼神就像是豺狼在看两只温顺可口的小兔。
“鸢儿来了。”
师衡还特意客气地招呼了一下,而拉着儿子站在一旁的林景月根本不带搭理的。
师鸢觉得是许多年的贴身丫鬟死了,对她有些怨怼也是正常的。
“欸!亲家你是个外人,就不便入师家的祠堂了吧!”师衡说。
接着就有两个在外待命的小厮冲上来拦住了跟在师鸢与师砚宁后头的叶虹。
“我来是护着我的侄女侄子不被你们这些王八蛋欺负!”叶虹直接忍无可忍,看这阵仗,今日就是一群大人欺负两个孩子。
“那也是我的侄女!今日宗祠里,列祖列宗都看着,谁还能欺负了谁去!”
师衡说得激情澎湃,俨然一副正义之士的模样。
叶虹正要扒开两个小厮,捞起袖子跟那师衡夫妻打上个三百回合,却被师鸢拦住了。
她不想叶虹因为她与师砚宁的事儿,背上一个泼妇的骂名。
叶虹姓叶,与师家并无关系,按理有师家之人才能入宗祠,可这是侯府!
师衡都是沾了姓氏的光,才勉强进的了侯府宗祠的门槛,这些从未走动过的歪瓜裂枣的亲眷站在侯府的宗祠里,师鸢看了都想笑。
师砚宁看着师鸢脸上突然露出笑容,以为她被气急了,立刻抓住她的手,改为自己走在前头替她带路。
这本不长的台阶,就像走了一辈子那么远。
能不能改变上一世的命运,就看今日了!
祠堂里加上师鸢与师砚宁大概有十几号人,其中有一个白胡子老者站在祠堂中间。
“人都到齐了吧?”老者问。
“都到齐了,二叔。”师衡对这位老者倒是毕恭毕敬。
“这位是?叔公?”师鸢试探道。
“正是。”师衡答。
早就听闻当年爷爷是有一位兄弟的,可惜年轻时很早就分了家,师鸢爷爷又去得早,根本没人见过这位二叔公。
“您说这位是二叔公,有何凭证?”师砚宁也不怕得罪人,反正又不是他的亲戚。
“自然有。”
那位年过七旬的二叔公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到褪色的虎头鞋,师鸢上前一观,虎头鞋上面用精巧的苏绣绣了师天佑的名字。
师天保和师天佑正是她爷爷和二叔公的名字,而太奶奶正是当地有名的苏绣绣娘,在当时全家快要饿死时,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所以才给两个儿子都取了这样的名字,寓意上天保佑,平安长大。这些故事,师鸢的父亲是曾经讲过的。
师鸢将虎头鞋还到师天佑手里,拉着师砚宁一起像二叔公行了个礼道歉。
“二叔公莫怪,砚宁没听过家中长辈的事儿。”
这位可是真真正正的师家长辈,侯府家训第一条就是尊敬长辈。
“无妨。师衡将女儿教育得好啊,落落大方。”
师天佑只表扬了师鸢,看上去是对师砚宁颇有微词的样子,最后他又将虎头鞋重新放回怀里。
“今日,请大家来这里,是关乎侯府,也是我大哥的嫡长子薨逝,侯府急需稳固继承,如今由我主持。来说说侯府继承之事。”
师天佑老当益壮,看上去不像是师衡能收买得了的人。
“侯府继承之事还需等过些时日,我阿弟到父亲死后才被寻回,需要熟悉了侯府相干事务后方可接手。”
师鸢也不客气,既然说了继承这件事,就理应拿出师砚宁这张牌来。
她侯府又不是后继无人,凭什么被师衡夫妇左右。如今有个老资格在这里站着,总比和师衡空口白牙在这里争好过百倍。
“这孩子是侯爷的儿子?”师天佑盯着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