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深思熟虑后,师鸢还是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我们还是去吧。”师鸢的态度很平静,几乎没有情绪起伏。
师砚宁对她的这一决定很惊讶,如果是平常有人诟病侯府的事,师鸢是坚决不会去掺和的。
何况这次还是有人说他们是借了将军府的光。
可是如果才学不过关的话,不管借谁的光,那国子监都是进不了的吧。
师砚宁觉得很可笑,这些人只看见了表面,却看不见深层次的东西。又或许是他们只想看到事物的表面。
“有些事情我们不必太过在意,只要成绩一出来,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了。”师鸢说。
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免不得受一些委屈。
“只是我这身体,恐怕还要再休养几日。你与白熠先去吧。”
旁边发出师鸢微微叹息的声音。
“记住,侯府虽是侯府,但如今朝代更迭,早就今时不同往日。若是有些人故意激怒,你别去与他一般见识。”
她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在此之前提前嘱咐师砚宁不要惹事。
在某一方面来说,他们目前确实是借着将军府的势头,才能在这贵人圈子里继续生存。
“我知道了。”
师砚宁自然明白师鸢的筹划,就是有些怕她受委屈。
落定了这件大事之后,师鸢似乎也累了,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平稳。
“阿姐?”
师砚宁转过头去,轻轻叫她,见她不应,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这一夜却是不像师鸢睡的香甜,而是一夜无眠。
他与师鸢最大的区别就是,师鸢是侯府的嫡女,而他是顶替了侯府世子进来的冒牌货。
更可怕的是,师衡当时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冒牌的。
师衡的儿子师忱也在国子监中,并且名列前茅。
听闻国子监的学生都十分崇尚才学,若是师忱真有两把刷子,那么他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所有国子监的学生对他们孤立。
而且,万一师忱也知道了他就是个冒牌货的事,那么很难不在国子监中形成谣言。
这谣言内部传一传倒还好,若是传到了他那敏感多疑的养兄耳朵里,那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只是猜测,毕竟师忱几年前还是个被白熠吓到尿裤子的窝囊费,但他不想给师鸢带来麻烦。
他做的事,由他一人来承担即可。
第二日,阿海听说师砚宁要去国子监,赶过来帮他收拾东西。
“这国子监中鱼龙混杂,主子就非得去吗?万一暴露了身份……”阿海不敢往后说下去。
因为他知道暴露了身份就是死路一条。
“不会。”师砚宁依然低头收拾着自己的纸笔,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那厚重的黑眼圈已经将他出卖了。
“主子需要我去国子监中探探吗?”阿海皱眉道。
“不必了。”师砚宁直接拒绝了他。
他和白熠出发去国子监报道的时间就在明天,就这一天时间,阿海纵有万般能耐,也看不出个什么精细的东西来。
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师砚宁出门时,师鸢已经在院中跟于力交代事情了。
见师砚宁来了,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就让于力下去了。
“阿姐,你不在房中休息着。又跑出来吹风干什么?”
不知何时,师砚宁一看见师鸢受苦,心就止不住的揪着疼。
师砚宁疾步走过去,将师鸢推入房间内,又给她拿了一个薄衣,披在她的肩头。
“这已经快要到夏日了,你给我拿衣服做什么?”
师鸢笑着问他,知道他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故意逗他的。
“你这身子落下的病根常年不见好,叫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师砚宁的表情上写满了无奈。
“我去上学之后,在家里没人看着你,你要按时吃药。回来我会问杏儿的,你别想骗我。”
师鸢之前看账本常常废寝忘食,杏儿提醒了几次,药热了几次,从中午放到晚上都没喝一口。
后来还是师砚宁亲自监督着她,才让她按时吃上药。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长辈还是你是长辈?”师鸢做出一副当家做主的派头来,想给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别拿你那一副长姐的架势来压我,别的事我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
师砚宁才说着,杏儿就从外面把师鸢的药给端了过来。
“来的正好,你刚好把这药给喝了。”
师砚宁站起身来,从杏儿手中接过药碗,送到她手里面。
师鸢闻着这药的苦味,嫌弃的样子做的过于明显了。
“就是白熠让我给你带的糖莲子,你吃了药就吃一颗这个,可以解苦。”师砚宁将糖莲子拍在桌子上。
师鸢本来想找借口的,可是师砚宁已经先将她的路给堵死了。
无奈,她只好捏着鼻子,逆着她的味觉,将碗里的药咕噜咕噜全部喝了个干净。
“糖!糖!”
师砚宁听她叫唤,十分嫌弃的给拆开桌上的包裹,将两颗糖莲子塞到他的嘴里。
就这样才慢慢平息下来。
师鸢快被这个药给逼到窒息了,她不知道张娘子究竟在这药里放了些什么玩意儿,又苦又臭,每日喝药像上刑一样。
“张娘子已经说了,你落下的顽疾,每年都得喝药,喝个几个月,这样才能慢慢把病根治好。”
师砚宁将喝完的药碗还给杏儿,然后宽慰道。
师鸢不想接他的话,她都不了解自己喝药喝的有多痛苦。
“你的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她瞬间转移了话题。
“阿海刚刚来我房间帮忙,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乘将军府的马车,和白熠一起去国子监上学。”师砚宁回答道。
师鸢砸砸嘴里的苦味,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