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妍扫了一眼,
那沓钱,多数都是以长江巫峡为背景的五块钱,皱皱巴巴的,也不知道攒了多久,又经过了多少手,
她想到吴秋霜的钱都是邵泉在收着,蹙眉道: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吴秋霜笑了笑道:
“我带娘家人打完他的那天,把我的彩礼钱以及采茶叶挣的钱都偷来了,估计他还没发现呢。”
江玉妍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吃不了亏的主,她眉眼轻扬道:
“你交给我估计不合适,不过倒是听说邵江野在县城有个茶厂,你可以去那等他。”
“行,我现在就去,省的绍泉知道了,再把钱要回去。”吴秋霜话罢,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江玉妍眼看临近中午,街道也已经没人,她不再硬撑,回了屋子里,
里面异常闷热,混和着股雨后墙壁发霉的气味,
她换了件剩余布料做成的吊带短裙,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吴秋霜好不容易找到茶厂,可直到等到下午,才见邵江野过来,
她上前道:“给,你那茶园损失值多少你跟我说,我会还你的。”
邵江野步伐未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不用了,你以后别去我的茶园就行了。”
吴秋霜想坚持给他,但见他样子不好惹,又有些怕,她缩了下手,
随后想起江玉妍那副病弱的样子,觉得没人照顾,也是不行,
她欲言又止道:“你媳妇发烧了,一个人在店里看着挺可怜的,屋里连口热水都没有。”
邵江野顿住了步伐,下一瞬,他丝毫没犹豫的便赶去了店内,
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压根进不去,
他拍了拍门“咚咚”声震的门板发颤,却迟迟未等来人开门,
他不得已,绕到了后面,扒住围墙,身手矫健的翻过了围墙,来到屋内,
只见床上侧躺着的人脸蛋潮红,一袭海藻般的黝黑长发散落在老粗布床单上,薄被盖至她的纤白脖颈,
他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真有些烫手。
江玉妍察觉到额头传来粗粝触感时,悠悠睁开迷离的水眸,看见是邵江野,
她整个人往被子里又缩了一截,长睫轻颤道:
“你怎么进来的?”
“邵泉媳妇跟我说你发烧,我就翻墙进来的,你发烧了,送你去医院吧。”
邵江野说着就拽住被角,准备掀开。
江玉妍脸颊爆红,死死的拽住被子,一双溢出生理性泪水的眸子望向他道:
“不要——”
然而,话音刚落下,与此同时被子也被掀开了。
本还嫌弃她磨磨唧唧的邵江野,在看到她身上仅穿着件黑色的吊带收腰短睡裙,而裙摆还已经堆叠到小腹,露出鹅黄色的内裤时,
他口干舌燥,整个人犹如在大火中烧,脸红得不成样子。
江玉妍恨不得原地去世,她拽下裙摆,又扯了下被子,发现还扯不动,咬牙切齿道:
“能给我盖上么。”
邵江野这才反应过来,他松了手,被子缓缓下落,重新盖在她身上,
可那副画面在脑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勾得下腹隐隐有些涨疼。
江玉妍翻过身背对着他,压根不好意思打破尴尬,也自然没发现他的异常。
室内陷入静谧,落日余晖撒入窗内,落在两人身上,连带着邵江野额头的汗珠都染上一层橘意,
他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是忍了又忍,才压下那股想弄她的欲望,
这难怪名声不好,
就她这样的,
不勾引人,也想往她跟前凑呀,
要是勾引的话,
真不敢想,哪个男人的命能那么好。
他想到这点,心底不舒服了起来,连带着邪火都下去了,
他邵江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绝对不会去睡她这样连清白都没有的女人。
“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他音色略带不悦道。
江玉妍察觉到他话里的冷意,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依旧翁声翁气道:
“我已经没什么了,你回去吧。”
邵江野态度蛮横道:
“我爹要是知道我把你丢这儿,你觉得能不闹么?现在配合点把烧退了,于咱俩都好。”
江玉妍不耐烦道:
“这是我家,你别跟我哇哇叫。”
邵江野薄唇轻抿,
他就是不喜欢脾气倔的,
随便换个女人,他怎么说,她怎么干,
就江玉妍,
生产队的驴都没她倔。
他强忍着掀她被子,强行带她去医院的欲望离开了。
室内重新归于宁静,薄弱的门板被风吹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墙面撞,略显孤独。
江玉妍闭上眼不去想,裹紧薄被,试图让自己好的快一点。
倏而,门外传来邵江野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就是我祖宗,喝点热水,再把药吃了。”
江玉妍怔了下:“”
本来都以为他走了,
这是给她买药弄水去了?
邵江野已经拎着新的暖水瓶和一瓶药走了进来,他勾过凳子放在了上面。
江玉妍在他再次出去时,捞过衣服套在身上,眼看他又将店内缝纫机上放着的水杯拿过来,
她轻抿的唇瓣漾起一抹弧度,
倒觉得他也并非那么讨厌,
但想起茶园一事,她翁声翁气道:
“吴秋霜带娘家人打邵泉真不是我挑的,她今天还来还钱了。”
“嗯。”邵江野喉间溢出轻“嗯”面容丝毫无半分怀疑之色。
江玉妍懵了一瞬,想问,既然你知道,那为何还让她离开。
邵江野像是知道她心底想法一般,坦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