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百官顿时大怒,都恨不得立刻斩杀了这个狗官,就连女帝,也为之一怒,神色大变。
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样嚣张的狗官。
曹节刚要开口,让侍卫把李境峰拉下去斩了,就听见李境峰再次开口。
“不过,陛下只说对了一半。”
“沙子是我掺的,但我可不是贪墨粮饷的狗官!”
李境峰说完就被人打断。
“大胆,死到临头还嘴硬!”
“五十万石粮食,刚到你陈留地界就不翼而飞少了大半,剩下的一些还被掺入了沙石!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用沙石和糟糠冒充赈灾救济之粮,愚弄百姓,贪墨钱粮吗?”
抓李境峰回来的太监,见李云阳嘴硬,当庭呵斥,将李境峰的罪行当众数落了出来。
李境峰一愣。
五十万石粮食?不是二十万吗?
这帮狗官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克扣了一大半,自己克扣一点就被抓了?
李境峰表面上虽然气愤,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被抓了,成为了那个替罪羊呢。
老太监的这番话说完,周围的文武百官,也是义愤填膺,冲着李境峰这个小小的县令指指点点,当众辱骂。
“狗官,真是败坏我等清流的名声!”
“哼,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居然是此等狼子野心之辈,真是羞于你同朝为官!”
“恳请陛下,将此等贪官当庭处斩,株连三族,以儆效尤!”
……
曹节冷着脸,看了一眼李境峰,脸上露出些许冷笑。
“这么说,你不认罪了?”
“认罪?我无罪,为何要认?”
“陛下,微臣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李境峰反驳曹节。
顿时,整个大殿为之一静。
方才诸多大臣对这李境峰骂骂咧咧,恨不得立刻将其处斩,此刻都愣住了。
这李境峰,当真人如其名,竟然真的疯了?
不然不会在这朝堂大殿上说出此等胡话来。
换做是别人,只怕早就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乞求陛下饶命了,这李境峰居然不下跪求饶,反而开口挑衅。
这不是在找死是什么。
一旁的户部尚书秦范也看不下去了。
“混账玩意,居然敢颠倒黑白,贪墨赈灾救济粮草,还被你调换成沙子一事,证据确凿,你还狡辩!”
“难倒非要让百姓们,吃下你那掺入沙石糟糠的粮食,引起民怨,造成哗变,酿成大祸,你才知罪吗?”
面对秦范的质问,李境峰不仅丝毫不害怕,反而淡定异常。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往赈灾粮食里面掺入沙子,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大人所说的贪墨,那更是子虚乌有之事了。”
嘶,周围的文武百官听着李境峰当着秦范的面居然还狡辩。
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厮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掺入沙子是不得已而为之,搞得好像是别人求着他掺沙子一样。
“无耻!无耻之极!死到临头还要颠倒是非,此等欺下瞒上的狗官,当真罪该万死!”
“贪了就贪了,居然还狡辩,还把黑的说成白的,如此狗官真是死不足惜!”
“杀了,恳请陛下,将其问斩!”
“……”
刚才就骂骂咧咧的百官们,此刻更坐不住了,一个个又开始咒骂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将这狗官斩了。
“肃静!”
曹节看着这如同草市场一般闹腾的朝堂,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厌恶之情,不等这帮大臣们吵出个结果便呵斥了一声。
霜寒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大殿,立刻让群臣老实了下来。
尽管曹节只是女人,但身为皇帝的她,还是极具威严的。
曹节的目光在大殿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境峰的身上。
“你说往粮食里面掺入沙子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何解?”
曹节一句话就说到了问题的重点上面,群臣立刻把目光聚集到了李境峰的身上。
李境峰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来了。
当即深吸一口气,开始给女帝解释。
“陛下,自古以来,赈灾一事都非易事。”
“陛下从京畿之地抽调五十万石粮食,运往河南,虽然不足三百里地,可经过长途跋涉,这几十万石粮食到我陈留地界时,还能剩下多少,可就不得而知了。”
“这路途遥远,定然是有损耗的,再由经手之人层层剥削,真正到达灾民手里的粮食又有多少呢?”
“恐怕十不存一!”
李境峰的话,只是道出了一个现象,表明粮草到自己手中时,就已经所剩不多了,但女帝的疑惑并未消除。
户部尚书秦范更是没那么性子,继续听李境峰胡扯。
“这就是你跟着他们一起贪墨粮食的理由?”
李境峰看了一眼秦范。
“大人你错了,下官正是不想贪墨这些粮食,才往这些粮食里面掺入了沙子。”
“我只问大人一句话,大人吃惯了山珍海味,让你吃上一顿掺入沙子的糟糠稀粥,大人能咽得下去吗?”
秦范一愣,不知李境峰突然问他这个做什么,直觉让他感觉不妙。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当然咽不下去,这种东西是人吃的吗?”
李境峰笑了。
“对了,掺入沙子的粮食,对于秦大人来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如敝屣,对于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大人们来说也是如此。”
“只有掺入了沙子的粮食,经由他们的手发放下去时,才能够真的到灾民的手中。”
“毕竟,对于真正的灾民而言,饿了几天没吃东西了,只要是能填饱肚子,就算是有沙子,也无伤大雅。”
“也只有这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