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上涨的粮价,虽然没有波及那些普通灾民。
但那些有些钱财的富户和寒门士族,也受不了啊。
几天时间下来,越来越多的寒门士族前来官府闹事,他们聚集在县衙外,每日对着县衙里破口大骂。
有骂李境峰是狗官的,也有骂李境峰是四尽县令的。
为啥叫四尽县令呢,因为有李境峰这样的狗官存在,这陈留县水田鱼鳖尽,山中獐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民庶尽。
这些愤怒的寒门士族、富户商贾们要不是碍于这县衙里还有一些侍卫兵马,以及朝廷派来赈灾的官兵在,怕是早就冲进县衙里,将李境峰这个狗官给生吞活剥了。
可就算是这样,聚集于此的百姓越来越多,逐渐也有压制不住的局势了。
守护在县衙门口的侍卫们,看着群情激奋,也心里没底。
而此刻,李境峰还在县衙内悠闲地喝着茶。
一旁的丁忠,可就没有李境峰这种气定神闲了,他双手紧握,在这大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一眼大堂外面的状况。
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叫骂,心里的担忧可是一分一分加重。
“大人,你还有心思喝茶呢,这外面的叫骂,可都是在骂您呢。”
看着李境峰对于外面的叫骂,丝毫都不理会的样子,丁忠倒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不过李境峰脸皮厚,对此并不介意。
“骂吧,如果骂我能够让他们心里解解气,本官倒是不介意让他们骂几句。”
“毕竟本身收割了他们的钱财,让他们骂几句,也是应该的。”
李境峰抿了一口茶,觉得水有点烫嘴,赶忙又呼气吹了吹。
见李境峰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丁忠也就不好继续多说什么了。
好在,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当即又看向李境峰。
“大人,还有一件事情,你吩咐我招募的工人,这几天已经陆续招募完成了,也按照你的吩咐,都让他们在这城外的山上砍柴。”
“如今,堆积的木头,都有几百根了。”
一听到这事,李境峰顿时就来了兴趣。
“木头都砍好了?”
“好好好,那时间就差不多了,可以关门打狗了!”
李境峰此话一说,立刻让丁忠也跟着激动起来。
“大人,这是准备决堤了?”
上次李境峰把这陈留县城里的粮食比喻成一座大堤坝,丁忠可一直都记着呢。
“该决堤了,总不能一直让县衙外面的这些寒门士族当韭菜吧。该给他们一点甜头了。”
“丁县丞,你现在可以去准备,命人明日去将陈留县通往各地的交通要道,都给带人拦起来。并且派重兵把守,车马只许进不许出!”
“同时,再明日张贴告示,告诉城中百姓,就说官府将开仓放粮,只售二百文钱一斗。”
李境峰的这两句话,立刻让丁忠和在一旁沏茶的丁翠茹脸色一惊,随即狂喜。
等了几天时间了,李境峰终于是要对这些该死的地主豪绅们动手了。
“下官遵命,这就按照大人的命令去办。”
丁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将这些事情做好,只要张贴出粮价下降的告示,那县衙门口这些闹事的百姓,也就迎刃而解了。
丁忠下去之后,可丁翠茹却没有离开,站在李境峰的身边,皱了皱眉头。
李境峰见到这个丫头似乎有些疑惑,倒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丁丫头,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见李境峰愿意为自己解惑,此刻的丁翠茹自然马上欣喜,将自己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大人,小女子确实有些不解,就算大人愿意开仓放粮,那些地主豪绅们,难道就会跟着降价吗?”
“万一那些地主豪绅们,就是不降价,怎么办?”
“官府的粮仓里,可没有太多的存粮,一旦用这般低廉的价格出售,不出三日,就会被抢购一空的。”
“而且,万一那些地主豪绅们非要跟我们对着干,见我们用这么低廉的价格出售粮食,他们派人到我们这里来用低价收购粮食,那官府的粮食,岂不是少得更快?”
“只怕……”
丁翠茹将自己内心的担忧说了出来。
只不过这种担忧并没有让李境峰感觉到危险。
“丁姑娘,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们在出售粮食的时候一定要有计划。”
“把钱来购买粮食的人全部登记在册,并且限制每个人购买的数量。这样一来就可以极大程度上避免我们出售的粮食被那些地主豪绅们收购走。”
丁翠茹闻言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李境峰这种说法。
“至于你说那些地主豪绅们要跟我们对着干,死扛着不降价。只怕他们想扛也扛不住啊。”
“现在的陈留县城内,拥有粮食的可不仅仅是那几家大地主,还有很多从外地运粮到这里准备贩卖的粮商。”
“只要我将城门封锁,各个官道设卡严查,进入陈留县城的粮食出不去,每多耽搁一天,那些粮商的损失就多一天,粮食的损耗,工人的工钱,这些人根本扛不住。”
“而一旦这些粮商开始大量抛售粮食,粮食的价格必然如同雪崩一般,迅速下降。”
“到时候你猜那些地主们还能不能扛得住?”
“只怕是他们越扛,亏的就越多。毕竟早点卖的话,卖出去的价格还能好一些,越到后面价格越低,只需扛个几天就能把他们亏到血本无归。”
丁翠茹听完李境峰的话立刻明白了,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之色。
可转念她又皱了皱眉头,继续向李境峰发问。
“那大人,万一这些地主豪绅识破了大人的计划,在我们降价当天,他们就也跟着低价出售粮食,那可怎么办?”
李境峰闻言,再次诡异一笑。
“那样的话就得使点手段。”
“丁丫头,你想不想赚点外快?”
丁翠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