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就不用了,我们这是合作,各取所需。更何况,我得到的不少。”苏云漪看着满桌子的面具,确定了白玉面具后,就转身走到屏风后面换上。
哪怕苏云漪还是一身普通白衣,但戴上这白玉面具后,还真有几分神秘高人的意思。
大概是清楚了苏云漪的身份和她神鬼莫测的手段,秦风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只在秦商身后站着。
唯独秦商站起来走那几步的时候,秦风那双眼睛闪闪发光。
再看苏云漪的眼神,恨不得当场给苏云漪跪下磕头道谢。
秦商勾了勾唇,听出了苏云漪语气里的疏离。
只要见面,苏云漪都会公事公办的说这是合作,大家各取所需。
摆明了是不想跟秦商有太多的联系。
秦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排斥嫌弃。
“苏姑娘想好了去京城要如何安排吗?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秦商不会自讨没趣。
既然是合作,那么大家就合作好了。
苏云漪想了想,没跟秦商客气。
“麻烦秦世子帮忙往京城传个消息。”苏云漪注意到秦商坐回轮椅的动作,显然也明白了此人的打算,笑道:“世子的腿到京城大概是没好的,那么就需要一个高人来解决。”
秦商赞赏地看了苏云漪一眼。
只从他坐回轮椅上的动作就能猜到他的想法。秦商很疑惑,有个这么聪明的女儿,苏明是疯了吗?让继妻这么害人?
秦商虽然默许了苏云漪动私刑处置柴家兄弟,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更推崇国家律法。
如果不是苏云漪已死,她带来的薛荷也死了。尘世间的律法管不住她们这两个死人,秦商是不会默许的。
要是人人都像苏云漪这样私下泄愤,还要国家律法做什么?
官府公堂开着是做摆设的吗?
“造势。”苏云漪要风风光光的去京城,要让苏家人哪怕之后猜到了她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世子,我需要你帮我造势,让人崇拜也好,畏惧也罢,好奇也行。总之,我要去京城的那一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什么人。”
苏云漪想了想,绕到秦商的书桌后,提笔写了一个“云”字。
“云笙,我的新名字。”
苏云漪笔尖迟缓,直到笔尖的墨凝成浓浓一滴,落在宣纸上骤然炸出一朵墨花,她才慢慢地写下那个“笙”字。
笙……
这是母亲给她起的乳名。
笙,十三簧象凤之身也。
苏云漪悄悄吐出一口浊气,按下心中的情绪,对秦商说:“有劳秦世子了。”
秦商也是个聪明人,口风一转,迅速道:“云笙姑娘放心,我这两条腿关注的人不少。如今有了高人可以为我治腿,便是不刻意造势,只怕到时候关注云笙姑娘的人也不会少。”
苏云漪只是笑了笑,她还真是没有找错合作对象。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
——
“表姐,那个秦国公府世子可信吗?”银铃中蕴养的薛荷恢复得很快。
至少,薛荷脸上的那些疤痕已经淡到快看不见。
当然,这不是说那些疤痕不存在,只是薛荷已经可以用阴气给自己做伪装,俗称障眼法。
她本质上还是死前的模样。
薛荷经历了那些,对于很多事情都不那么信任。
“孟氏不是好对付的,她还有一个丞相亲爹。表姐,我们真的可以报仇吗?”薛荷心里还是有些畏惧。
她从小在济州长大,遇见过最大的官还是她喊了十几年的姑父。
可到头来,薛荷全家都死在了姑父后面娶的妻子手里。
整个济州城没有人敢给他们家申冤,哪怕说上一句同情的话都没有。
都说民不与官斗,薛荷到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她们除了柴家兄弟和玄清,眼看着就要出发去京城,薛荷心里反倒有些害怕了。
苏云漪拉着薛荷的手走到月光下,看着薛荷手腕上的伤疤在月华照耀下渐渐变淡,满意地笑起来。
她当然愿意看见薛荷越来越好。
“怕什么?我们都死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他们是玉瓶,我们是瓦砾。”苏云漪给薛荷梳好乱糟糟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一盒绒花。
看到绒花的那一刻,薛荷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表姐给她梳头的时候,薛荷恍惚间都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苏云漪戴着手套,却不影响她手指灵活,迅速给薛荷攥了个双丫髻。
簪上绒花,那个提着裙摆跟在自己身边扑蝴蝶的小姑娘又鲜活起来。
“小荷,你别怕。凡事都有我在,天塌下来,表姐也给你撑着。四年前我不在,让你和舅舅舅母吃了苦,表姐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表姐,对不起。”薛荷转过身,直接扑进苏云漪的怀里:“我之前怪你,我还……表姐,我……”
薛荷着急得说不出话来。
要说她心里对苏云漪连累薛家的事情完全不介怀了,那是没有的。
薛荷心里始终挂着这样一个钩子。
饶是在银铃中,薛荷每每想到这里,就难以控制地生出怨气。
只是现在,在薛荷心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又有了亲人。
这天地之间,她不再是那个孤零零的在济州城外每逢月圆就会哭泣不已的疯鬼了。
姐妹俩终于在去京城之前说开。
比起胸中一口怨气,还是京城的仇人更让她们重视。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时候。
离开济州之前,苏云漪还让人去找了福嬷嬷,借了秦商的势,将曾经在薛家,后来落到柴家兄弟手里的一间铺子经得薛荷同意后,送给了福嬷嬷。
且不说福嬷嬷与苏云漪母亲的过往,只说福嬷嬷的疯病,都是帮薛荷缝合尸身的时候被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