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天牢?
薛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傻眼一般的看着天晟帝。
却对上天晟帝不怒自威的眼神,吓得又连忙低头称是。
将苏云漪押着走出御书房,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后,薛槃这才发牢骚一般地说:“大理寺的天牢?这跟让你回秦国公府有什么区别?”
大理寺不就是苏云漪的地盘?
虽然这么说有些牵强。
但那里肯定是秦商的地盘。
把苏云漪放在秦商的眼皮子底下关着……薛槃嘴角抽了抽,他觉得自己有大概是可以看见本朝最豪华的大牢是如何诞生的了。
苏云漪其实也不明白天晟帝这么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大张旗鼓地要抓自己,仿佛真的动了怒。
就连秦商都信了。
在大长公主府,秦商脸上的担心不是演出来的。
想到这里,苏云漪压下心头那点波动,对薛槃说:“天牢是天牢,秦国公府是秦国公府,怎么能混为一谈。”
薛槃翻白眼。
他这是混为一谈的事情吗?
他这是说放虎归山的事情!
不过,对于苏云漪的遭遇,薛槃还是非常同情的。
“不若戴上面具?”薛槃手里拿着苏云漪的白玉牡丹面具。
姑娘家的脸都被毁成了这样,当时得多疼?
“不了。”苏云漪拒绝了薛槃的好意,说:“我的脸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倒是让我如此的那些人,才应该在见到我的脸后,生出惧意,害怕被复仇。”
苏云漪的身份都已经被揭穿,面具戴不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只是这两人前脚从宫门口出去,后脚秦商就出现在了御书房。
天晟帝看着秦商拿来的东西,再听秦商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脸色发青地左看右看,最后抽出一本不重要的奏折朝着秦商砸过去。
旁边的康海都吓了一跳。
“秦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朕告诉你,将东西带走,现在出去,朕就当今日没听见,也没看见。”
天晟帝声音大到外面的太监和侍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纷纷低着头,不敢言语。
“臣心意已决。况且,当年太祖皇帝将此物交给秦家,不就是让秦家子孙多一条活路?”
秦商坐在轮椅上,低着头,态度坚决。
天晟帝气得直喘气,指着那柄玉如意说:“你也知道是秦家子孙!她苏云漪算你秦家什么人?你若是为了报恩,朕不要她的性命便是。”
“她是臣心悦之人。”秦商回答得不假思索:“当日在济州,她为我治腿。那时起,我心中便有了她。陛下只了解我的,若非如此,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的事,违背自己从前定下的规矩?”
苏云漪在济州杀人,他便将济州的消息压下去。
甚至苏云漪要在京城杀人,秦商都做好了准备跟孟相拼一场。
否则,秦商怎么会到后面的依旧听天晟帝的意思,装作双腿残废的样子。
秦商需要在天晟帝那边积攒愧疚。
等到真遇到重要事情的时候,利用这些愧疚,秦商可以帮苏云漪很大的忙。
这话不仅没有让天晟帝消气。
相反,他更生气了。
“你今日拿来的若是丹书铁券,朕还能当你是为了报恩。”
秦家在大雍开国皇帝时期起,便是重臣,是亲信。
加上秦家人也懂得进退。
四卫的势力都是在开国皇帝的安排下成立。
也是如此,大雍历代皇帝都对秦家人即便不是信重有加,那也从未生出过什么忌惮的想法。
尤其是先帝时期,秦家人战死沙场到只剩下秦商这一根独苗。
先帝临终前都不忘叮嘱天晟帝,要善待秦家。
可秦商现在在做什么?
“这玉如意,是给秦国公府的国公夫人用的。你!”天晟帝气到起身,直接走到秦商面前,让康海带着其他人离开,关上了御书房的大门。
做完这一切,天晟帝更是破天荒粗鲁地动手将秦商从轮椅上扯着衣服站起来:“你疯了?她不是活人,这是她方才在朕面前亲口承认的!你就不怕秦国公府的血脉在你这里彻底断绝?”
天晟帝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他早些年对秦商这孩子确实有一丝利用。
多多照拂秦商,与当时还是孩子的秦商交好。
为的只是在先帝面前展现出他的宽仁。
更何况,有秦家的支持,天晟帝想要成为太子,成为皇帝的路只会走得更平坦。
只是他坐上皇位没几年,秦商知道自己为边关事情心烦,主动请缨前往边关。
边关八年,天晟帝每一年都会召秦商回来。
秦商却愣是在边关待了八年,直到匈奴不敢再来,这才班师回朝。
却中了匈奴祭司的设计,双腿出了问题。
这些事情,天晟帝每每想起都觉得愧疚不已。
在天晟帝的心里,秦商的分量可能比永康郡王还要重。
毕竟,永康郡王那个弟弟,他自己还要费心地给他攒功劳。
对比太惨烈了。
结果现在秦商说要娶一个死人?
秦商站定,还是那句话:“臣,心意已决。”
天晟帝气得头发晕,把玉如意又小心又生气地砸进秦商的怀里:“滚滚滚!你真是……滚!”
说完,背对着秦商大喘气。
“康海!”天晟帝还没忘记因为自己的计划,秦商这会儿还要保持坐轮椅的残废人设。
语气生气又嫌弃:“送秦世子,不!秦国公!送秦国公出宫!”
康海都傻眼了。
他知道陛下肯定不会真的对秦商做什么。
但这么离谱的事情,秦商不仅没有受罚,还继任国公。
这可是本朝自建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