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家都很清楚。
如果不是孟氏突然发难,谁也不会知道苏云漪的身份。
说到底,这件事情闹成这样,从一开始就是孟氏先动的手。
无论是设计苏云漪身份暴露,还是苏云漪从前的那些事情。
总不至于是苏云漪自己一刀一刀把自己的脸割成那副模样吧?
孟相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秦商讥讽的人不是他。
“秦国公言重了。”孟相道。
昨日傍晚之前,天晟帝就让康海带着圣旨去了秦国公府,让秦商正式继承了国公之位。
不过,这件事情对秦商来说,也只是改变了称呼。
他还是世子的时候就已经是秦国公府唯一的主人,哪怕当时年幼,一切事情也都由他负责。
更不要说秦商后来还有八年的时间都在边关。
但,孟相改了对秦商的称呼,也让大殿上不少还没收到消息的官员震惊不已。
秦商,已经是秦国公了?
二十出头的国公。
别说本朝,便是前朝都不曾有过。
“我绝无私心。且不说他们口中我女儿让人去害人的事情是否是真的。即便是,我也会站出来。这位苏姑娘行事遮掩,若是真有委屈,自可同陛下,同你说。可她没有,还用假身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她的手段又是让人防不胜防的玄门术法,小心一些总不会错。”
孟相说得大义凛然,仿佛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秦商的讥讽和怀疑。
“孟相,你这人就是轴。苏云漪如何,不妨碍她为大雍做事。她若是有什么小心思,大可以找人取而代之。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将前朝那些余孽一网打尽?”永康郡王站在旁边发牢骚。
大殿上这么多人,也就只有永康郡王敢在金銮殿上这么说话。
还叉着腰,没什么站像地继续说:“孟相,你不是一口一个为了大雍?怎么能分不清主次呢?你若是真这么担心苏云漪有坏心思,大可以从现在开始就去找可以替代苏云漪的人。”
永康郡王可还记着苏云漪的恩情。
他是有些不学无术,就靠着当皇帝的哥哥罩着才能在京城横行无阻。
但不代表永康郡王没脑子。
在女儿开阳郡主从那个什么牵魂里出来之前,苏云漪都可以不戴面具。
偏偏是开阳出来后,苏云漪戴上了那张面具。
如今面具下的脸更是遍布伤痕。
永康郡王当然不会夸张到觉得那些疤痕都是因为帮了开阳的关系才有的。
只是想想也能推测出,那些疤痕便是苏云漪当年受凌迟之苦留下来的伤疤,现在会出现,大约还是帮了开阳的关系。
做人要知恩图报。
永康郡王这会儿火力全开,直接对着孟相发射:“本朝一向宽仁,陛下更是仁君。苏云漪纵然有欺君之嫌,可她到京城后的种种,无一不是为陛下分忧解难。本王倒是觉得,这隐瞒身份之事,倒是情有可原。”
孟相没想到永康郡王会跳出来。
别看永康郡王好像只知道靠着天晟帝,但在朝中许多事情上,永康郡王其实是不发表任何意见的。
甚至不说话。
孟相很快想到之前开阳郡主的事情。
他没想到,只为了开阳郡主,永康郡王还能做到如此。
若是永康郡王能够听到孟相的心理活动,大概率也要脸红一下。
他为开阳,这确实是的。
必须报恩不是?
但这其中也有永康郡王的一点私心。
苏云漪可是让他供奉了碧霞元君,永康郡王还等着碧霞元君显灵,让他老年得子呢!
“孟相说此事不知真假。可本王倒是觉得,苏云漪没必要骗人,就那一身疤痕足以证明一切。难不成她在外受了伤,不去找真正的仇人,反倒是以一个私奔弃女的身份妄图找生父继母复仇,而这继母背后还有一个当朝宰相的父亲。有脑子都不会如此。偏偏苏云漪这么做了,那就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永康郡王可不像秦商。
还跟人讲什么大道理。
事情都这样了,那就死缠烂打。
他就不信,都这样了,孟相还要紧咬着苏云漪不放。
“要真是如此,本王可就真觉得苏云漪这都是被你逼的了!孟相!你若不是宰相,说不定苏云漪就直接在宫门口敲登闻鼓了。陛下肯定能为她伸冤。但人家心知这是蚍蜉撼树,这才绕了个弯子,想要自己报仇。”
孟相听着永康郡王在这里胡扯,还把自己也牵连进去,再也忍不住地动了怒:“王爷,慎言!此事还没有定论,孟家家风清正,如何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原本心里还有些动摇的人,听着孟相这义正词严的话,又偏向了孟相。
毕竟,孟家确实家风清正。
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孟相继续说:“但苏云漪在济州对那柴家兄弟做的事情,却是板上钉钉!”
“那柴家兄弟在济州无恶不作,本王觉得苏云漪这是替天行道!”
“王爷这般巧舌如簧,无非是觉得苏云漪曾经帮过你。”
“是啊!本王与她素昧平生,她还那么帮本王。这不更说明苏云漪此人善恶分明?”永康郡王嘿嘿一笑,转头朝着天晟帝一拜,说:“陛下,孟相也证明了,苏特使善恶分明,有冤在身还不忘破案,处处为百姓着想。臣认为,此事还有隐情,着实不该仓促了结。更何况,前朝威胁近在眼前,苏特使这般有能力的人,此时更应该去做她该做的事情。”
孟相没想到永康郡王可以无耻到的这个地步。
什么叫做“孟相也证明了”?
他证明什么了?
一旁的理国公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在金銮殿上笑出声来。
这样的事情,也就永康郡王敢豁得出去这么做。
孟相还要开口。
但天晟帝已经不想听了。
别的不说,永康郡王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