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说,你当日是不知情的这种话,那就免了。浪费你的口水,也污了我的耳朵。”
苏云漪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心跳的感觉,整个人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你现在应该庆幸。”苏云漪站在天牢大门前,阳光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身上,将每一道疤痕都照耀得清清楚楚。
只要洛泽熙的眼睛没有瞎,就能看见苏云漪如今的面容。
洛泽熙最开始其实并不排斥与苏云漪的婚约。
饶是那个时候苏云漪鲜少离开苏府。
孟氏若是有什么赏花宴之类的地方,都只会带着苏云梦。
对外还要说是苏云漪不愿意跟着她来。
因此那个时候不少人都说苏云漪性格孤僻古怪,对继母不孝。
正因为有这些“前科”,所以孟氏在放出苏云漪私奔的流言后,那么多人都相信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苏云漪就是有这样做的可能。
那本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
可在那些人眼里离经叛道的苏云漪。洛泽熙却知道,根本不是那样。
苏云漪很温柔,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侧有酒窝。说话的时候也是温声细气,感觉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发脾气。
洛泽熙想到这里,身体忍不住哆嗦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他想象中柴家兄弟的惨状。
但一抬头,看到苏云漪如今的脸,又不自觉想起苏云漪从前容貌倾城的样子。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想过要娶你为妻的。”
洛泽熙这仿佛说出来多么感天动地的话,落到苏云漪的耳朵里,跟噪音没什么区别。
苏云漪是对人情世故了解不多,所以之前做了那么多无用功。
但对于苏家,对于洛泽熙。
苏云漪再了解不过了。
“洛泽熙,你以为你当初为色所迷的样子隐藏得很好?”苏云漪根本不给洛泽熙留面子,直接说:“你那个时候不过是觉得我容貌不错,因为好颜色所以生出了那么一点的喜欢。那点喜欢根本比不上苏云梦可以带来的价值。”
所以,别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看了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还有,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跟我说这些适合?我不喜欢苏云梦,甚至是厌恶和怨恨。但我此刻也是同情她作为妻子,都要住院了,丈夫不去守着妻子,反倒是在我这里嘘寒问暖,你不觉得讽刺?”
洛泽熙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狡辩说:“苏云漪,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旧相识。得知了你的事情,我特地赶来瞧瞧你,你有必要如此?”
“再说,你说的这些也不会有人相信。”
苏云漪听了洛泽熙的话,失笑着摇头,语气里满是讥讽:“既然不会有人相信,那你来这里又是为什么呢?洛泽熙,你比苏云梦还要让人觉得恶心。”
孟氏是主谋,苏云梦是帮凶。
这对母女坏得明明白白。
但洛泽熙呢?
这个既得利益者,却躲在了这对母女的身后。
想要所有事情都如他所愿。
又不想双手沾血。
想要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就连去天晟帝面前想要求着跟秦商和苏云漪去查案,也要做出一副被家中妻子逼得不行了才来的模样。
他洛泽熙不慕名利。
都是大长公主和妻子的要求。
他洛泽熙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从来不曾有过那些坏心思。
既要也要。
还要借着别人的恶,来衬托出他的善。
恶心!
简直是太恶心了!
洛泽熙被苏云漪的话说得羞愤不已,见苏云漪身后似有人影浮动,知道有人要出来了。
他没想到苏云漪这么不配合,羞恼的拂袖离开。
苏云漪只翻了个白眼,对于洛泽熙这样的窝囊废,她有的时候都会觉得还好自己死了,否则真嫁给这样一个人,那真是生不如死。
“还真是祸兮福所倚。”苏云漪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滑稽。
自己被千刀万剐,换来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不需要嫁给洛泽熙。
“什么福所倚?”秦商推着轮椅出来。
他如今坐轮椅都坐出经验来了。
不需要秦风在后面推着,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都能行动自如。
加上秦商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残废,反倒是借着这次的事情练起了双臂的力量。
还顺带修身养性。
八年战场上积攒出来的杀气,随着坐在轮椅上的这些日子,倒是慢慢收敛起来。
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锋芒毕露。
苏云漪耸肩,倒是无所谓的说起了刚才洛泽熙来过的事情。
还将自己不需要嫁给洛泽熙的事情想法说了。
秦商表情有些古怪。
但最后还是化作一抹笑,说:“确实。这大概是所有不好事情里唯一的好事。”
从前秦商只觉得洛泽熙这个人虚伪。
现在看来,还真是让人厌恶得明明白白。
“虽然我与大长公主见面的时候就剑拔弩张,但大长公主人品是否良善不好说,行事作风却是个雷厉风行的。”
不提那些纠葛。
只说大长公主在朝堂上的地位和曾经做过的事情。
苏云漪对大长公主是佩服的。
一个女人,哪怕只能站在男人身后拨弄风云,大长公主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
相比之下,洛泽熙窝囊得简直不像大长公主的后人。
“洛家这几年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从前那也是书香世家,君子之风。洛泽熙还真是将两家的弊端都攒齐了。”
洛家如今的见风使舵。
还有大长公主那一切都是别人做错的自负。
“不说他了。晦气!”苏云漪压根就不管周围还有没有别人会听见。
要是传到了洛泽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