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州知州府。
临海州盐铁掌事黄敬延面露焦急之色,坐在椅子上坐立不安道:
“宋大人,这次陛下似乎是要动真格的呀。下官听说那权户部尚书张良已经派了不少官员前往各地盐场与铁厂核查,为推行盐铁改革做准备。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知州宋贺星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盏,送到嘴边轻啜一口,不屑一笑道:
“你担心什么?朝中有人罩着,天塌下来有人顶着,轮不到你我操心。他们查就让他们查呗,能查出个什么东西来?”
“宋大人,那些帐根本就经不起细查呀。收入和产出之间差距太大。”
黄敬延焦急道。
“这种事还需要本官教你吗?你不知道让人将账簿好好的整理一番,将漏洞补上?”
宋贺星没好气的白了黄敬延一眼。
“可是下官听说前来调查的官员已经出发,恐怕不日就将抵达。”
“你放心吧,本官已经收到消息,此次前来的是京师梁家的公子哥梁实。这种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公子哥,手中掌握大权,一路肯定是耀武扬威,排场很大。
届时本官将设宴款待他,将他留在州府,你抓紧时间吧漏洞补上即可。到时候你再亲自将整理好的账簿送来,请他当面检查,这种公子哥只要给足他面子,就一切好办。”
黄敬延眼前一亮,激动道:“高,宋大人实在是高!下官这就去办!”
宋贺星微微颔首。
看着黄敬延行礼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与冷冽。
“去知会杜通判一声,必要时安排人将黄敬延除掉。此人胆小如鼠,难成大事。另外,安排人在豫州前来我临海州官道上盯着,一旦见到钦差梁实的车驾,就立即前来通知,老爷我要和杜通判一同前去迎接钦差大人。”
“是,老爷。”
恭立一旁的管家躬身领命而去。
几乎相同的一幕在几个产盐铁的州都在上演。
而其他州虽然不产盐铁,但却是盐铁的消费地,这些时日,商人与官员也都往来频繁。
各种消息如同雪片一样漫天飞。
……
梁实进入户部之后,被张良派往临海州这一距离京师最近的产盐州进行调查,并推行盐铁专营改革。
梁实虽是考取进士,成为翰林学士,但他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勋贵家庭,祖上多人都是大夏领兵大将。
如今家族中依然有不少子弟在军中任职。
他属于家中另类,不喜舞刀动枪,却喜好舞文弄墨。
不过家中长辈倒是十分支持,特别是他考取功名成为翰林之后,家族更是将其视为年轻一辈的翘楚,未来家族的希望。
各方面给予他很大的支持。
这使得他在获取信息方面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也使得他成为了同期翰林中的领袖人物。
此次被派往临海州,家族长辈直接派了十余名精锐护送,协助他处理当地的关系,让他能够顺利开展工作。
一出京师,梁实就将护卫队长家中的老人刘三斤叫到跟前,对他嘱咐了几句。
刘三斤随后带着两名手下,骑马脱离队伍疾驰而去。
一路上,梁实每到一个地方,总有当地官员前来迎接。
梁实来者不拒,每一处都会停留下来,与当地官员把酒言欢,一点架子都没有。
原本从京师到临海州仅需要五日,他足足走了十余日才抵达临海州。
刚一到临海州,距离州城还有十余里地,就见到一行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梁实接到开路护卫报告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继续前进,本官去会一会这临海州的官员们。”
马车继续向前,很快便与前来迎接的知州宋贺星、通判杜昂率领的队伍迎面相遇。
“临海知州宋贺星(通判杜昂)恭迎钦差大人光临临海州!”
宋贺星与杜昂皆恭立于路旁,姿态放得极低。
两人一个正五品官,一个从六品官,比起梁实这个正七品的户部员外郎官职都要高,但是却毕恭毕敬的在路边恭候,仅这一点来说,他们就已经给足了梁实面子。
梁实哈哈一笑,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宋大人、杜大人,下官何德何能能劳您二位亲迎?”
“钦差大人代陛下巡察临海,我等前来迎接是应当的。”
宋贺星满脸堆笑,态度十分和蔼可亲道:“梁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如此年轻就被陛下委以重任,前途不可限量啊!”
“哈哈哈!宋大人谬赞了。下官只不过身在京师翰林院,占了离天子近的便宜罢了。实在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梁实嘴上谦虚,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宋贺星河杜昂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两人眼底届时闪过一抹不屑。
“梁钦差一路舟车劳顿,远来辛苦,我等已在州府备上薄宴,望梁钦差不吝赏光前往略作休息。”
“哈哈哈,宋大人、杜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劳烦二位了。”
梁实一脸喜色道。
“哈哈哈,梁钦差说哪里的话,您能拨冗赏光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求之不得啊。我们还想您能多多向我们讲述当今陛下的宏图伟业,以便紧跟陛下的步伐,为陛下和大夏出一份力。”
宋贺星不愧是官场老油子,这漂亮话一套一套,滴水不漏。
“好说,好说!”
梁实得意笑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临海州州府。
府衙之中,早有下人布置好了宴席。
当梁实与宋贺星、杜昂把臂进入府衙后院,满园的临海州大小官员以及地方豪绅全都起身恭敬行礼迎接。
宋贺星引梁实入座左首贵宾席。
宋贺星坐主席,杜昂坐右首席,其余官员和豪绅依次入席。
有丫鬟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的食物放在众人面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