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府库价格降到50文一斗!刚才有人见到有数艘满载粮食的大船驶入码头!”
管家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地跑上楼禀报。
“什么?!”
六位家主顿时大惊,异口同声喝道。
“周老,你不是说运粮进京的水道断了吗?为何会有运粮船进入码头?!”
王家主疾呼道。
“周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家主也忍不住着急问道。
“哼!这点小伎俩想要蒙骗老夫!还嫩了点!”
周老一双浑浊的老眼中射出一道冷厉精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笑:“水道断了这是齐王殿下派人送来的消息,定然不会有错!
对方想要假装有运粮船运粮进京,让我们自乱阵脚,却不知我们早已获悉水道断了,他这反而露出了马脚。
大家不必惊慌,继续加大力度收粮,老夫不信国库能有多少粮这样抛售!”
“周老,说得在理。我们团结一心,户部那点伎俩岂能吓到我们!”
五家主吩咐表态,一副同进共退的模样,只是不知彼此到底心里想些什么。
“报,家主。有大批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押送从运粮船上卸下的粮食,往府库而去,据报运粮马车队伍足有数里长。”
刚过去没多久,管家又急匆匆地赶来,一脸焦虑之色。
“有人看到从船上卸下的是粮食?”
周老一副不屑的表情问道。
“据说有人看到一个麻袋破口,粮食撒了一地。”
管家如实回答道。
“假的!定然是假的!”
周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对方若不故意来这么一出撒粮大戏,还有几分可信。但对方偏偏故弄玄虚,反而让老夫更加确信,这就是他们的阴谋,想要骗我们相信国库有很多粮食。
老夫敢肯定,那些麻袋中绝大部分装的都不是粮食!”
“周老英明!一眼就看穿了官府的阴谋。”
李家主拱手,一脸讨好的笑容。
其余几位家主闻言,也都开口拍周老的马屁。
“老爷,不好了!有人看到许多运粮船正源源不断驶向京师!”
“老爷,不好了!刚刚官府贴出告示,即刻起粮食只准进,不许出。一旦发现有携带粮食出城者,以走私论处!”
“老爷,不好了!府库的粮价已经降到45文一斗。而且府库贴出告示,凡是购粮百姓需登记详细身份信息,一旦查出有购买粮食非家庭自用者,将处以所购粮食十倍罚金!”
一连几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
“诸位,这就是官府的阴谋,他为何此时限制购粮人的身份,就是因为府库里存粮已经不多,不敢再卖给我们的人了!他真以为十倍罚金就能吓到我们?
继续给我全力扫货,我们的人不能买到,就出钱雇百姓去买!百姓买不起,但我们买得起。我要将府库粮仓中粮食全都买光,我看没了粮食,官府如何收场!”
周老一脸阴鸷,双目布满血丝,状若疯魔,再也没有之前的淡定。
“周老一眼就看穿官府的阴谋,李某佩服。李某一定与诸位共进退,竭尽全力收购粮食,控制粮价!”
李家主一脸佩服地拱手,随即话题一转道:“各位家主,李某需要回去准备一下,之前准备的购粮资金少了些。告辞!”
说完李家主便起身匆匆离去。
其余几家家主见状,也纷纷起身各种理由离去。
与此同时,通往京师的水道里挤满了运粮进京的大船。
这些运粮船都是周边州县的粮商,在获悉京师粮价暴涨之后,日夜兼程从别的地方收购粮食,赶着送来京师,想趁机大赚一笔。
前两日水道中突然有一艘官船沉没堵塞了水道。
他们全都只能干着急,堵在水道里,在原地等待。
今日忽然水道已经疏通的好消息传遍众多运粮进京的粮商群体,他们便着急赶忙地全速行驶,进入京师码头。
一时之间京师码头船满为患。
可刚一进城准备卖粮,他们才接到了一个让他们不寒而栗的噩耗。
京师府库开仓放粮,粮价45文一斗。
而且官府已经贴了告示,所有粮食只准进不许出,进出京师的道路和水道全都由五城兵马司的将士把守,严格盘查。
绝不让一粒粮食出城。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在路上耽误着几天加上一路运粮进京的成本和每日的消耗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在京师继续呆下去每一天都是成本,若是不早日将粮食卖出去,届时别说赚钱了,只会亏得更多。
还不如趁着如今粮价还有得赚,赶紧将粮食抛售出去。
码头上,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矮胖粮商,脸色难看得有些扭曲。
“从津州17文一斗的收购价,算上路上的成本,如今按45文一斗的价格卖,虽然比起之前了解的超过100文一斗的价格少赚许多,可是这样卖一斗也能大赚25文。
如今这么多粮商聚集在京师,粮价肯定还会下跌,再慢一点,恐怕会赔得倾家荡产!”
一番盘算后,他果断地选择了低价销售:“44文一斗,全部抛售!”
随着他在码头开始抛售,闻讯而来的百姓开始购买。
对于老百姓来说,官仓的虽然更有保障,但价格更高,而且购买的条件更苛刻,买粮的队伍更是排了老长,什么时候能买到,甚至是能不能买到都不一定,
而这边直接就能买到,而且还便宜一些,自然吸引了不少百姓。
随着第一个粮商降价抛售,码头其他外地粮商也坐不住了。
“狗日的竟然降价抛售不讲武德,那我也卖,大不了少赚一点!”
“给我43文一斗,大甩卖!”
有人43文一斗,就自然有42文一斗,40文一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