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查过了,新城大长公主今日前去探望过太皇太后。”
伊来福低声禀报。
“怎么会是她?”
苏不凡眉头微皱,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新城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的嫡女,是先皇的亲妹妹,是皇帝的亲姑姑。
在自己登基大典的时候,她还参加了典礼。
印象中,她是一个面容和善的妇人,言语并不多,看起来并不像皇家女骄纵,反而显得恬静温婉。
她为何会站出来撺掇太皇太后阻止自己处决齐王?
会不会是调查错了?
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去见过太皇太后?
“除了她,有没有别人去见过太皇太后?”
“没有。”
伊来福肯定回答:“陛下,如今各宫出入口都有奴婢安排的太监盯着,今日除了新城大长公主去过太皇太后的慈寿宫外,别无他人。”
苏不凡眉头微挑:“让杨志成派几个御前亲卫暗中查一下,这两日谁拜访过新城大长公主府。另外,查一查新城大长公主府上之人与哪些人往来关系密切。
还有,派人将齐王一家押回齐王府圈禁起来,派禁军看守,没人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与其接触。”
伊来福躬身领命而去。
“太后,奴婢刚刚得到消息,陛下下令将齐王一家送回齐王府,圈禁起来了。”
桂云才急匆匆进入太后寝宫禀报。
“哦?”
太后凤目一睁,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据说今日太皇太后去皇帝御书房吵闹了一番。”
“咦,她不是一直在慈寿宫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吗?为何会去为齐王求情?”
太后眼底的疑惑之色更甚。
“奴婢不知。要不奴婢派人去查一查?”
桂云才恭立于旁。
这几日干爹生病,他顺理成章地担当起了太后身边伺候的职责。
慈宁宫中的一应事务皆是由他掌握,这种感觉让他很爽,更加卖力地在太后面前表现。心中更是暗暗祈祷干爹最好不要好起来。
太后略一思忖,微微颔首:“暗中查一下即可,不要让旁人知晓。”
“奴婢省得。”
桂云才眼底闪过一抹兴奋,躬身退到门外,招来一名太监低声耳语嘱咐一番,太监心领神会,匆匆离去。
“太后,已经安排下去了。”
桂云才面带谄媚笑容低声道。
太后微微颔首,眼中光芒闪烁,忽然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小桂子,既然皇帝如此大度对待齐王,想必赵王他们请求就藩也会同意吧。”
“太后,您的意思是?”
桂云才眼前一亮,面带谄媚地望着太后。
“赵王、吴王这些日子肯定过得提心吊胆,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提醒他们一下,向皇帝请求就藩,想来他们肯定是乐于去做的。
皇帝同意藩王就藩,那定然不会厚此薄彼,楚王也到了该就藩的年纪了。”
太后眼底神采奕奕,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奴婢明白,这就安排人去办。”
桂云才眼底闪过一抹奸诈,脸上堆着贱笑。
太后望着窗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长长叹息一声。
……
“陛下,齐王谋逆一案已查实,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朝会上,大理寺卿薛谦面色凝重,一脸正气:“陛下,你下令将齐王一家释放,这于法不合!请陛下收回成命!”
昨日陛下下令将齐王一家全都放回齐王府之后,太监总管伊来福特意嘱咐了自己,今日早朝要站出来讲述调查结果。
“陛下,你顾念手足亲情,可齐王犯的可是谋逆大罪,罪不可赦啊!”
黄品源也适时地站出来帮腔。
苏不凡面露苦涩:“诸位爱卿,齐王终究是朕的兄长,是朕的骨肉兄弟,他虽犯错,但朕又如何能忍心伤其性命?罢了罢了,就将其贬为庶人,圈禁齐王府吧。”
“陛下仁慈!”
一众大臣唱喝道。
“陛下,赵王、吴王请求觐见。”
“请他们进来。”
“臣拜见陛下!”
赵王和吴王躬身行礼。
“二位皇兄免礼。”
苏不凡微笑抬手示意,面带好奇之色问道:“不知二位皇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臣二人请求陛下让臣等就藩。”
赵王、吴王二人执礼甚恭,言辞恳切。
“哦?二位皇兄为何要就藩,是朕哪里做得不好,让二位皇兄欲离朕而去?”
苏不凡面露悲痛之色。
“不是。陛下你做得很好。臣等见国事艰难,却整日无所事事,希望能够就藩为陛下分忧。”
赵王、吴王连忙躬身行礼。
这些话他们昨日早已私下沟通好,皇帝说什么,他们该如何回答,都经过智囊精心设计。
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并且大夏立国以来,一直都有分封藩王的惯例。
只不过大夏的藩王权力很小,藩王府只能拥有三千王府护卫,藩王一旦就藩,就只能依靠封地的收入养活自己,朝廷不再额外拨付银两。
而且藩王并无管辖当地官员的权力,这使得大夏的藩王几乎就等于一个大地主,因此大夏立国以来,并未发生过藩王叛乱的事情。
通常来说,藩王都不愿就藩,会想方设法留在京师。
毕竟京师繁华,他们在京师生活优渥,谁也不愿去封地那种边远穷苦之地生活。
原本赵王、吴王也从未有过去就藩的打算,并且当初他们看到皇帝病恹恹的身体,还跃跃欲试想要争夺皇位。
可是齐王一家差点被处决,这一件事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
他们经人指点,去求大长公主出面,求得太皇太后出面保下齐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