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北方天气越来越冷。
三天后,叶煊睁开了眼睛。
一位十三四岁的绿裙少女伺候在床前,见到叶煊醒来,面露喜色。
“公子,你醒啦,奴婢这就去告诉先生。”
叶煊张口正想问这是哪里?
绿裙少女风风火火的跑出门去。
叶煊只得眼睁睁看着绿裙少女身影消失,打量四周,简陋的房间,古旧的木床,厚厚的棉被。
身上伤口酥酥痒痒,伴随着疼痛,叶煊控制住抓挠的冲动。
不一会儿,绿裙少女引着诸葛臻来到房间。
见到来人,叶煊挣扎着想要起身拜谢。
“别动,好好躺着,伤口裂开老朽还得给你包扎。”诸葛臻阻止。
“晚辈龙骧军队长叶煊,见过大人,请问大人尊姓大名?”叶煊开口,声音嘶哑,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
“老朽诸葛臻,郡府一闲人罢了,当不得大人之称。”诸葛臻目光奇异的看着叶煊,这小子命真大,竟然在千军万马丛中活了下来,简直是奇迹。
原来是他,前身来到云朔边关,在军营里听到有关于诸葛臻的八卦,在云朔郡府有着多重身份,郡守罗承筹的幕僚、内务管家、老师等,叶煊脑海之中浮现出诸葛臻的信息。
“把手伸出来,老朽给你把脉。”诸葛臻说道。
竟然还懂医,叶煊微微一怔,把手伸出来。
诸葛臻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根手指的指腹,放在叶煊手腕上,轻轻按压并感受脉象的跳动。同时,一丝元气悄无声息的进入叶煊体内,游走四肢百骸。
良久,诸葛臻收手,叶煊神魂稳固,除了身体虚弱,诸葛臻没有察觉叶煊有何异常之处。
叶煊被士兵送来郡府,就是诸葛臻负责医治检查,那时候叶煊高烧昏迷不醒,灵魂意识处于沉寂状态,诸葛臻处理叶煊身上的伤口,开药方吩咐少女按时给叶煊喂药和注意吃食相关事项,同时嘱咐少女,如果叶煊醒来,便第一时间通知诸葛臻。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无以为报,今后若有差遣,晚辈无有不从。”叶煊出声感谢,想到自己现在身无长物,便许下诺言。
倒是一个懂得感恩、守礼的小辈,诸葛臻微微一笑,说道:“无需如此,龙骧军保家卫国,换来国泰民安,老朽能为叶队长略尽绵薄之力,也是荣幸之至。”
“请问前辈,除我之外,可还有得救之人?”叶煊问道。
“没有了。”诸葛臻叹息。
叶煊闻言,目光黯淡下去,身体虽然换了一个灵魂,但继承了原主的一生记忆,听闻龙骧军全军覆没,悲痛感油然而生。
“活下来乃上天眷顾,好好修养。”诸葛臻转身又对绿裙少女说道,“小英,好好照顾李队长,有事就过来喊我。”
“好的,先生。”
诸葛臻离去。
叶煊只是龙骧军一个小小士兵,从残酷的战场上活了下来,势必会引起质疑。叶煊清楚,只要他活着的信息传出去,天下人的目光就会落在他身上,人们的好奇心太重了。居安思危,叶煊盯着房顶,思索该以怎样的方式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叶煊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他明白,自己现在虽然身处安全之地,但未来的路却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就在这时,绿裙少女小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见叶煊沉思,轻声说道:“公子,该喝药了。”
叶煊回过神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虽苦涩,但叶煊却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叶煊喝完药,倦意袭来,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帝京,万家灯火渐渐暗淡。
夜已深,御书房,景帝圈点密则。
“圣上,诸位大人已到。”老太监拨开珠帘,躬身轻语。
景帝放下御笔,合上密则,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接过热毛巾,抹了抹脸,疲倦的神色褪去大半。
议政厅,柱国、太子、丞相、六部尚书、亲王等重臣,静坐案牍翻看信笺。有人面色大变、有人面露喜色、有人面无表情、有人眉头紧锁……
“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景帝来到议政厅,众臣立即离开座位跪拜。
景帝越过众臣,来到主桌坐定,锐利目光掠过,方道:“众卿平身,赐坐。”
“谢陛下。”
众人纷纷回到座位。
“众卿有何看法?”景帝开门见山,雷厉风行,一贯作风。
“启奏陛下。”左相张巨源站起躬身说道,“恭贺万岁,经此一役,北齐已经无力南下,北方十年再无战事。臣以为,第一、调遣三万大军赴云朔郡,驻守边疆,加固边关防线,以防北齐反扑;第二、国葬龙帅,抚恤将士。龙帅谥号、规格和裨将、都尉追赏诸事由礼部牵头负责,兵卒抚恤由相关户籍地方郡县落实,让逝者安息,让生者有所依靠;第三、利用拓跋观沙尸体和北齐谈判,具体事宜由大行令负责,以拓跋观沙的尸体为筹码,争取利益;第四、龙骧军士兵叶煊速回帝京。”
“陛下,北齐狼子野心,屡次入侵天朝,杀我将士,殊为可恶,老臣认为,应调兵遣将,集结大军北伐。”张巨源话音落下,上柱国秦淮南起身,须发怒张,声音洪亮,“老臣愿为先锋。”
“启奏圣上,北齐数十万大军被灭,十年内已经无力犯边挑起战争。我方损失伤亡更为惨重,无数家庭剩下孤儿寡母和年迈双亲,苦不堪言,已是家破人亡,望圣上体恤天下万民,修养生息,减万民负担。”右相杨士薄起身奏道。
“臣附议,北边之战,已耗巨资,国库连续三年赤字,实不宜再起兵端。”户部尚书吕弈简躬身道。
“臣等附议。”
景帝默默聆听,在看到北地传回来的信息,景帝悲喜交加,喜北方边疆的问题有了结果,悲数十万大武王朝青壮埋骨边疆。
景帝连夜召集重臣,商议善后方案。
景帝目光在议政厅唯一的年轻人太子身上扫了扫。
太子参政至今,秉持的是看、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