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已是夜深。在易凡房中守着的易靖阿兰,滴水未进。送到房中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不知换过多少次了,两人却无暇顾及。只是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易凡。
“嗯…”
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打破了宁静。易靖慌忙上前,轻声唤道。
“凡儿,凡儿!”
昏迷中的易凡,却未有任何的回应。只见易凡惨白的脸上,布满汗珠。
“老爷,公子发烧了!”
“啊?凡儿发烧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易靖知晓,易凡情况危急,可却干着急,毫无办法。面对如此情况,只能喃喃自语,手足无措。
“老爷,我来伺候吧!”
“好,好,好!”
易靖虽是急躁,却未失去理智,若说照顾人,他确实不如易凡的贴身丫鬟。只见阿兰迅速的端来冷水,解开易凡衣衫,打湿毛巾,满目柔情的擦拭起来。
一次一次的擦拭,阿兰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直到易凡不再出汗,阿兰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瘫坐在地上。
“傻丫头,地上凉。”
见易凡退烧,易靖安定不少,准备扶起累瘫的阿兰。
“老爷,使不得!”
阿兰深知,尊卑有别,见老爷欲搀扶她,慌忙挣扎起身,奈何身体困乏,尝试站起,都无济于事。
“傻孩子!”
说着,易靖便将阿兰扶坐在椅子上。
“凡儿应该是从鬼门关上回来了!”
“老爷,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阿兰望着易凡,期望的回道。
如今易凡情况稳定下来,折腾了一天的易靖,终抵不过困乏,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阿兰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坐在椅子上,美目看着易凡。
“喔喔喔…”
公鸡打鸣,打破了宁静,阿兰忽然惊醒,原来她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急忙起身,摸了摸易凡的额头,确定再没有发烧,见其呼吸平稳,这才安定下来。
“想必公子应该渡过危急了。”
看到易凡干裂的嘴唇,阿兰找来温水,用毛笔沾水,滋润着嘴唇。
“公子,快醒来吧!”
阿兰心中祈祷,这才起身,找来毯子,轻轻的盖在易靖身上,出门做简单的洗漱,简单的吃了点早点,继续守在易凡身边。
不多时,易靖才悠悠醒来,急忙起身,来到床前,看到易凡呼吸平顺,再摸额头,与常人无异,才松了口气。
“阿兰,凡儿若是醒来,速速喊我!”
“是,老爷。”
易靖吩咐完,便迈着酸痛的双腿,往屋外走去。如此折腾一天一夜,即便坐椅子上休息,却还是腰酸背痛,萎靡不振。
随后,夫人方澜头发涣散,领着小英进来,见易凡情况稳定,嘱咐完阿兰后,留下小英出门而去。
“阿兰,我替你看着公子,你眯一会去吧?”
阿兰却紧盯着易凡,摇摇头,脸上满是倔强。
“傻丫头!”
小英上前,轻柔的抚摸着阿兰的头。让她在最难过的时候,有所依靠。
阿兰的身世,她是知晓的。那年寒冬,二公子出去玩耍时,带回来了比他大的姐姐,便是阿兰。当时,阿兰面黄肌瘦,破碎单薄的衣服,坎坎遮住身体,眼神中满是惊恐。让人看了,不觉得心生怜悯。后在易家,好生修养,才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自此以后,便跟着易凡,伺候着他。虽说是贴身丫鬟,可易凡自小独立自主,更像是姐姐照顾弟弟一般。
“会好起来的!”
小英抚着阿兰的头,轻声安慰,只为她能好受一些。
“这,这是哪里?”
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二人。阿兰起身轻声唤道:“公子,公子!”
小英见状,惊喜之下,往外跑去,嘴里喊着:“老爷,夫人,二少爷醒了,二少爷醒了!”
公子?
入眼便看到一位清纯可人的女子,在喊着公子。
自己不是在执行任务吗?记得当时为掩护撤退,独自留下来狙击敌人,然后一发炮弹落在身边,便失去了直觉确不想自己还活着。
出于职业习惯,易凡瞪大着双眼,目光略过阿兰,往四周望去,入目的是古香古色的罗帐,房间中放着古朴的圆桌,山水画色屏风,静静的放在墙边。
还欲观察,易凡前身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来。顿时,头痛欲裂,险些昏厥过去。
“少爷?少爷?”
此时的他,头昏脑胀,目光呆滞,全然不顾身边阿兰的呼唤。
“莫非公子摔傻了?”
想到此,阿兰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凡儿,凡儿!”
易靖和方澜匆匆而来,看到睁着眼睛的易凡,轻声唤道:“凡儿,你哪里不舒服。”
可易凡始终目光呆滞,没有丝毫的回应。
“凡儿,凡儿!”
“这…”
方澜看着痴呆的易凡,原本喜悦的心,又沉入谷底。人是抢救过来了,可却变得痴傻,这让做母亲的她,如何接受呢?
易靖同样察觉出易凡的异常,却不动声色,却以为是,而是安慰道:“孩子刚经过大难,这般模样,也属正常,先让他好生歇息吧!”
“阿兰,记得按郎中嘱咐用药。”
言罢,便拉着方澜,不由分说的离开。
阿兰摸了摸眼泪,兑好温水,喂着易凡一小勺一小勺的喝着。所幸易凡呆滞,却也知道张口下咽,为阿兰省了不少麻烦。
“公子,我去煮些粥吧!”
见易凡无动于衷,阿兰忍着眼泪,放下碗勺,慌忙出门。直到走廊,阿兰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良久,阿兰才止住泪水,望着远方,怔怔的发呆。往事如幕,在阿兰心中,缓缓划过。原本悲伤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无论公子变得如何,她阿兰,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