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舟轮廓绷紧,眉心微蹙,她听到了?
姜绾直奔向他,神色紧张,四处张望,“你现在还真是光明正大上门了?”
显然,她没听到。
陆晏舟不咸不淡笑,“我跟陆三爷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难道我还不能上门,做客?”
江真也点头。
陈管家这时下楼,“三爷,您——”
话未落,看到姜绾在,尴尬地愣在那。
陆晏舟眉头拧紧,好在江真反应得快,“三爷没来…”
陈管家挤出笑,“我以为是三爷…”
姜绾盯着他们瞧,若有所思。
陆晏舟留下吃晚饭,陈管家安排妥当,上餐时,佣人到陆晏舟身侧布菜,小心翼翼。
姜绾留意其他佣人的反应,目光落在陆晏舟身上,“我怎么感觉这好像在你家里一样?”
他动作一顿,眼皮抬了抬。
还未说话,身旁的陈管家着急打圆场,“陆先生也是陆家的人啊,与三爷…亲近,常来的。”
陆晏舟嗯了声,对陈管家这个解释是满意的。
姜绾咬着筷子思忖。
难怪这家伙敢夜闯陆公馆,敢情是熟人“作案”!
用完晚餐,陈管家下意识问他住不住下,陆晏舟用手帕擦拭嘴角,掀了眼皮,不咸不淡,“住。”
姜绾盯着他,“你要留宿?”
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男人将水杯抵在唇前,缓缓喝进,目光在她身上,仿佛他喝的不是水,而是她,“陆太太欢迎吗?”
“我不——”
“我这就去为您准备卧房。”陈管家打断话,火急火燎招呼佣人上楼收拾房间。
姜绾,“……”
夜幕渐深。
姜绾洗了澡从浴室走出,忽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佣人,她开了门,还未有所反应,门外高大的男人挤身进屋。
她回过神,伸手拉他,“你还真敢来啊!”
陆晏舟反握住她手,眉梢轻挑,“怕你睡不着,需要我,就来了。”
她气笑,“想什么呢!”说着便要推着男人出门,“趁还没人发现赶紧给我出去。”
话刚落,门外便有脚步声。
她停住,大气不敢喘。陆晏舟背靠门后,眼里框住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俊不禁,“我还要出去吗?”
姜绾咬了下唇,松开他。
陆晏舟解开衬衣纽扣,她急忙转过头,“你脱什么衣服?”
“洗澡啊。”他笑了声,朝浴室走去。
姜绾挥手扇风,给气热的,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先前陆三爷在隔壁,他敢偷偷混进来就算了,现在还正大光明起来!
洗完澡,陆晏舟穿着睡袍从浴室走出,衣襟松垮敞开,胸腹肌线结实硬朗,未擦干的水渍流光涟涟。
姜绾眼神没出息的从下往上瞄,虽然知道这男人的身材极好,可确实养眼啊!
陆晏舟迈步到床边,“好看吗?”
她猛地回神,挪开视线,理直气壮,“又不是没看过!”
他俯身,顷刻挨近,嗓音略低,“那还想看吗?”
他刚洗完澡,身上的气息湿热,夹杂着沐浴露的清爽。姜绾片刻失了神,咽了下口水,迅速拉回理智,拿起枕头塞他怀里,“你守点男德!”
她爬到床铺的另一侧,用备用枕头横在中间,“三八线,你不准越过,不然我踹你!”
姜绾躺下,背对他。
陆晏舟无奈一笑,将枕头放下,上了床。
灯熄后,窗外的光影倒映在天花板,姜绾没睡意,良久,她回头,“晏教授?”
男人平躺,双手十指交握平放于腹,闭目养神,“嗯,怎么了?”
她抬手枕在脑袋下,“夜明珠是怎么落到你家的?”
陆晏舟缓缓睁了眼,他在这时翻了身,面向她,“那颗夜明珠真是你师父的?”
“当然是啊。”她没有掖着藏着,“我师父有一本很厚的相册,全都是他那些年所得到看到的宝物,他喜欢拍摄下来,并且在日记里记录下相册内所有的宝物路份。要不然以前的考古队也不会找他当顾问啊,我师父别的不说,对文物的鉴定跟知识可是相当渊博的!我也是从相册里看到夜明珠,才知道那是师父年轻时偶然得到的,他一直没舍得出手,后来就送给他女儿了。”
姜绾是自小就知道师父有个女儿,但她从未见过。
她知道师父家院子大门外的荡秋千就是师父为他女儿打造的,师父时不时会带她坐在那个荡秋千上,跟她讲很多他的故事。
其实她知道,师父对他女儿的情感寄托有一半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师父待她好,教她读书认字,又把毕生所学的鉴宝,中医都教给她,或许在他眼里,他已早把她当成闺女了吧。
陆晏舟整张面庞匿在昏暗中,眼眸幽深,他多少猜到自己的母亲或许就是齐老的女儿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世间会有这种奇妙的缘分。
他眸色微柔,含着笑,“所以你才偷了夜明珠?”
“什么叫偷!我那是光明正大的拿!”姜绾轻哼,脸上有些许小嘚瑟,“是那几个外国佬太不谨慎了,这么贵重的宝物都不让人严加看守。就算他们遇不到我,那夜明珠也得被人偷了!我这不是给他们当场上一课,让他们长长记性吗!”
他低笑,“拿了还有理了?”他伸手,指尖拨开她面颊上的发丝,“也就我不跟你计较。”
姜绾推开他的手,“你还说没跟我计较,那个高什么的在太湖茶馆逼得我水遁逃走的事,肯定是你出的主意吧!”
他蓦地一怔,笑了,“我又不知道你是官爷。何况,我那幅画你不也是拿了?”
“那你还封掉我的百宝阁!”
陆晏舟笑意更浓,“你不也是找陆老给你撑腰了吗?”
姜绾冲他皱了下鼻子,翻过身,掖好被子,“我睡了!”
陆晏舟注视她后脑勺,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