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警员做好收尾工作,就再难管其他的奔往东街。
我揉了揉眉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脑海止不住的浮现她的脸,我真的快疯了。
其实在收到消息后我就已经通知警局,可棘手的是剩余的人手几乎已经派到了我这里,很难再空出来。短时间内能增派的警员实在不多。
但还好我赶到时警察已经在外包围了整栋大楼,警员的部署我在路上也安排好了。
如今每个地方都有着警察遵守,只是在僵持观察,等待我的统一命令。
短暂的信息交接过后,我也有了推测。绑架了秦安的人应该是所有事件的主谋——不论是我还在追踪的连环杀人案,还是西街突如其来的烟花秀。
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把自己当成造物神一样一颗又一颗的向下抛掷石头,也许是为了报复,也可能只是觉得好玩。
其实我成为西西弗斯也无所谓,我也曾料想过。只是我不想牵连到她。
秦安不应该作为绳子被牵制在我身上,她是春日暖阳,她理应永远自由。
“破门而入风险很大,如果是在对面废弃的大楼进行远距离射击同样难以保证人质的安全。”
“那拉近距离就可以吧?”我已经跑上楼梯,“如果从窗户那里射击的话,是不是准确度可以高很多?”
和我对话的警员很吃惊:“确定吗?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点点头,虽然冒险,但能够降低她受伤的风险就可以。
我没有时间犹豫,刀已经抵上我爱人的脖颈。她的安全是疯子的筹码,只有我能下注,用我自己的命。
我想我是愿意去死的。为其他人死是因为我是周离,为了她去死连理由也不需要。我宁愿去死,也要推我的爱人向生。
楼顶安置有一整套绳索装置,我利落地套在身上,警员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给我把风。
我一跃而下,落至最近的一户窗在墙上凸出的窗沿,犹如从船上抛下的锚。
锚就是信号,只要我的枪声响起,守候的警员便会蜂拥而至。
打头阵的人几乎是承担着整个行动的风险,脚下的每一步关于成败。我一寸寸向下,只知道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走向她。
我说分手的那一天,她问我:“所以你就这样放弃了是吗?”
她当时就那样站在我面前,脸上也没有笑容,问出口的话等待我按下确认键。
我的手在背后,她看不见我的手指泛白,仿佛这样我就能决心推开她:“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看着她不再言语,我看着她眼泪崩断了线大颗大颗向下掉。我垂下眼脸告诉自己不能再看。
推开她,逃避她,远离她。这样就不会为我痛苦,也不用因我掉泪。我就是这样懦弱又自以为是。
腰上的承重绳一点点拉长,我就要到达她所在的地方。哪怕骨头已经开始酸软,我也死死拉住绳子,仿佛抓住快消逝的时间。
她说:“周离,你向前跑吧——”
我与我的爱人跨越过高中,携手走过大学的异地恋,她曾看着我拿到警徽,我曾看着她拿着话筒跑遍各地。
她总是笑盈盈,光在她身上晃啊晃,看着我向前。
我曾问过她的,会不会埋怨我总是这样,仿佛初生牛犊不怕死。她反而问我:“如果我阻止你这样做了,你会停下吗?”
我不会。她很清楚,我也明白。可这样我又太自私,她看着我,我也只能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像一匹白马,向前跑吧——”
他们说我是英雄。我却只想当一匹白马,悠然自在的逃跑向远方。
只是这一次没有她带我回家。
…………
撞碎窗玻璃的那一刻,疾风呼啸而至。
真奇怪,是我想让她做自由的风。是我自己放开的手。
可现在看着她又抵不过一个舍不得。
碎片顷刻间如骤雨淅淅沥沥,流转星芒倾泻而下,在她头顶宛若天光。
我还是会想选择她。我舍不得电车驶向我的爱人。
直到我的枪声响起,警察破门而入,仿佛万箭齐发,不过几秒尘埃落定,棋盘颠覆。
我怎么可能是救世主。我这样一个懦弱又渺小的人。我只是想拉住那辆电车,我只是不想让她离开。
我就要把枪收回腰间,已经有人上前给秦安松绑。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她眨眨眼,瞳仁聚焦时融了一层的光。
我就连刚刚开枪时手心都是干燥的。滔天怒火也寂静,像火上压着石灰,随子弹射出的那一刻爆破。可她目光轻轻落在我身上,一摸掌心,已经泌出一层湿热的汗。
唇舌很干,但我就是想叫她的名字,也许还想给她一个拥抱。
一个很普通的晚上,秦安带着哭腔问我:“周离——我该怎么办啊?”
那天风挠过手心,她的呼吸隔着听筒传来仿佛温热。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当时只是很单纯的想,陪她走下去吧。
秦安站在我面前还有点发愣,但她抬脚走向我。
我的心跳的很快。她要哭了吗?还是要对我笑?我该怎么办?我承认我很后悔——也许我不该那么早推开她,不然现在就不会连走向她的勇气也已经没有。
可她已经伸出手臂。
我感觉我像做错了事终于得到主人原谅的狗,狗是不可能厌弃主人的,更不可能推开她。
我是不可能推开她的,舍不得也是我自欺欺人的借口。我爱她。周离爱秦安。这份爱很自私。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多,我只是很固执的想给她。就像高中时我曾一颗又一颗地巴巴数着折给她的纸星星,要折更多,每一颗都要很漂亮。
我快要拥她入怀。自私地和她一起走下去吧。承诺也显得像假话,是我想留住她。
“砰——”
那把枪没装□□,声音尖锐地几乎震碎空气,连带我的心脏一起。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挣脱警察开的枪,他现在再次被摁在地上。像是一头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