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宋彦又是早出晚归的应酬去了。
九和听着江枫说。
这镇州的官场,有一个接风的习惯。
但凡朝廷里,往镇州派来了官员。
镇州本地所有的官员们。
都要论资排辈的,挨着个儿的轮流做东,请吃酒席。
等所有本地官员的酒席,全都摆完、宴请完了。
接风宴,才算全部结束。
倘若按着这么算。
宋彦还需要再吃两天的酒席,才能收尾接风宴。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处地方有一处地方的特色。
每一处地方的官员们,行事作风都不一样。
到了镇州,自然就要按照当地的做派来。
与地方官员打好交道,还是有必要的。
宋彦也有意,与镇州的官员们交好。
所以就随着他们的做派来。
可九和那边,她一想到宋彦整日里,只吃着大鱼大肉。
就会忍不住的去揣测,等宋彦吃完了镇州的接风宴。
他身上的肌肉,不知还在不在了。
九和脑子里这般臆想着,行动上也没有落下。
每晚宋彦回来的时候,她都忍不住的细细打量一番。
惹得宋彦,只以为自己身上粘了什么东西。
这般引着九和注目。
所以一天里,都要换好几套衣服。
连着回昭阳居之前,都要先换一套。
宋彦这几日酒席吃的勤奋,结果也算是好的。
接风宴结束的第二日。
钟英就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进了昭阳居。
接待客人设在正厅。
九和依旧侍立在宋彦的身旁。
她晃眼打量着,眼面前微微弯腰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眉眼间有些紧张。
一身深棕色的锦缎长衫,更衬托的他,老练沉稳。
男子一走到宋彦的面前,立即躬身行礼道:
“草民曹阳,拜见殿下。”
“草民是镇州商会的副会长。”
宋彦坐在正厅的主座上,沉声道:
“钟知州,曹会长,请坐。”
待二人坐定,才继续道:
“曹会长可听说,朝廷准备在镇州,扩充运河河道。”
曹阳微微欠着身子,缓声回道:
“回殿下,草民知道。”
“我们的商会会长,温祥,已经卧病在床一年多了。”
“这一年来,我从未见过他的面。”
“平时,只有温府的管家。”
“将温会长的亲笔书信,送到我的手里。”
“我会根据,温会长书信里的指示。”
“召集所有商会成员开会,按照会长的吩咐行事。”
“因着商会内的商户,所有账目都由商会统一整理。”
“所以商会大额的进出账,还需要所有商会成员一起商讨。”
“草民今日前来,是想请求殿下给草民一些时间。”
“草民回去后,尽快告知温会长。”
“如果筹款一事,能得到温会长的指示。”
“就是很方便的一件事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他曹阳没本事、没权力,去决定要不要筹款,筹多少款。
还是需要得到温会长的首肯,商会才会拿银子。
宋彦自然明白曹阳话里的意思。
他不急不躁的慢悠悠回道:
“尚可。”
“你可告知温会长,朝廷定不会让商会,白出这些银子的。”
接下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谈话了。
等钟英和曹阳走了以后,九和才开了口:
“殿下,您说这个曹阳好歹是副会长。”
“怎么遇着事儿了,这般不顶用。”
“啥事儿都做不来主。”
“什么事,都要等着温会长的书信指示。”
“这商会一点都不像商会。”
“倒像是温会长一个人的。”
“会不会是因为,温家怕自己的家业太多。”
“遭人眼红、妒忌,然后又被人觊觎。”
“所以,其实整个商会,都是温家的产业。”
“商会就是一个幌子,一个外衣而已?”
宋彦闻言,只勾唇一笑,浅笑着回道:
“你也发现了?”
“我已经找人查了温家。”
“确实如你所说那般。”
“温家家大业大,倘若不在外面套上这一层。”
“只怕温家,留不到今日。”
九和倒是没有明白,宋彦话里的意思。
她只是觉着,温祥是个聪明人。
难怪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家业撑得这么大。
其实家大业大的家族,内里的纷争都很多。
温祥此生只有一个女儿,温柠。
因着至今膝下无子,温家的家业,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着。
一开始,温祥还想着帮温柠招一个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好啊,可以当儿子似的。
可是整个镇州挑来挑去,都没有合适的。
谁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呢?
又有谁,不惦记着温家的那些家产呢?
所以招上门女婿这事儿,首先在温家本家里,就过不去。
温祥的堂兄、堂弟们,也不知使了多少绊子。
明里暗里的说,找外人不靠谱,还是自家子侄好。
一来二往的,温柠的婚事,就被耽搁了好久。
整个镇州都在传,温家大小姐会嫁给谁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