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成绩报告单就放寒假了,原本在学校上学至少可以减少和父母接触的时间,还可以减少一部分家庭暴力,说句实话,那时候我情愿不要假期,哪怕无休,哪怕住校。
好在这段时期家里一切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发生流血事件,看着寒假作业本封面的雪景,我真想尽快下雪,因为很怀念小时候一个家族大过年下雪天吃着年夜饭的情景。
只可惜没有迎来大雪,却迎来了父亲的拳头,那天晚上是在村民虞新闻家办年货的时候,因为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是打完苞米花集中在一块做冻米糕,我那时和虞新闻大儿子虞鹏争玩具枪玩,对方生气说:“你再抢玩具,我就让我爷爷不跟你家做米糕。”
原本这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也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嬉笑打骂,大人们依然都忙着干活,一个个都没在意这句话,可我父亲听完以后却感觉面子受了极大的侮辱,冷不防的一巴掌朝我扇过来。
由于没有任何征兆,我也没有任何躲闪,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我脸上和鼻子旁,我当时只感觉自己哭也哭不出来,直接原地倒下,朦胧中听到其他村民的嘈杂声。
在我醒过来以后,已经被好心村民虞火英扶到了家里,鼻血流的一身都是,母亲也看呆了不说话,而父亲却依然不依不饶的追回家,骂道:“你这个畜生东西,下次再淘气老子就直接打死你,害的我丢面子。”
由于当时也没及时就医,家人都以为就一点小事也没放在心上,加上年关都很忙,这事就这样慢慢淡忘了,可在我以后的岁月里鼻子却隔三岔五好端端流出很浓的鼻血。
过年前几天打工的亲戚都从遥远的南方回来了,小姑帮我买了一把左轮火药枪,其他叔叔也给了我压岁钱,由于我家亲戚比较多,一时间收了不少压岁钱,正庆幸开学以后可以买很多零食,如唐僧肉,悟空果,汽水,泡泡糖,却被我母亲无情全部没收了。
因为大姑二姑都有子女,父母也没有给对方子女压岁钱,所以对方说双方都有子女压岁钱就都免了,可母亲却在背后说大姑二姑小气,完全不知道反思自己的问题。
按照当地习惯,年初一很多村民都是去葫芦庵庙里烧香祈福,我和小姑一块高高兴兴的去了,其实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也无意中和村里的小伙伴跑到这个庙里,那时候感觉自己刚进入一个洞的一瞬间,突然好像有类似于闪电一类光线在眼前突然一闪就消失了,甚至长大以后我还在思索这到底是童年的幻觉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菩萨的存在。
听说我的压岁钱被没收以后,小姑和舅舅又偷偷给了我10块钱,由于四叔还在部队,春节就没有回来团聚,那是在我9岁的时候和爷爷在一块生活的时候,四叔就去当了兵,那天村里的书记,村长和会计及一些热心村民敲锣打鼓的欢送,这或许是四叔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吧,从那时候我就想自己长大了也要像四叔一样去参军,保家卫国。
年初二父母带我和弟弟一家四口去了中游村奶妈家拜年,由于父母打工期间我就是对方带大的,而弟弟则在大姨家里,所以父亲奶妈对我比较有感情,而在她家的两年也是我童年最幸福的时刻。
七岁那个夏天父母把家具都封存了,带上我来到这个陌生的村庄,记得那天正是七月半(也就是农村俗称的鬼节),母亲把我前几天在水库边差点淹死的事和对方说了一遍,并且告知被溺死的男孩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作为家庭唯一的男孩就这样走了,奶妈无奈的说这些都是命中注定啊。
父母走后,我突然感觉很轻松自在,虽然一点不留恋父母的离去,却很怀念从小长大的村庄,毕竟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是看着我长大的,好在老家屋后的一座大山现在依然能看的见,小时候太阳第一眼就是出现在这个山头,而这里恰好是老家东边。
奶妈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我就在屋后的草地上抓蛐蛐玩,虽然有几个小伙伴在前方玩,可我一个也不认识,然而一头乌发的小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对方穿着一件美丽裙子,和这个农村场景有点格格不入,如果说从对异性审美的角度来说,除了电视剧中的大美女,这个应该是我现实中的第一个。
直到她把水牛牵进奶妈家的牛棚时,后来我才知道对方是奶妈的孙女,名叫萍萍,由于对方比我大1岁,后来奶妈让我叫对方做萍姐,这也许是我长大以后衡量美女的标准都以她为榜样,此时我印象中除了她,就91版雪山飞狐饰演程灵素的一位美女。
由于我经常尿床,奶妈一开始还把被子洗洗晒晒,后来次数多了也不耐烦了,直接凑合着盖,那段时间我的房间总是一股怪怪的尿骚味,其他小伙伴都不敢进去玩,一时间我尿床的外号也在当地村里传扬开了。
看着萍姐拿着篮子去割猪菜,我也跟着对方身后一块玩,那是一个微风清凉的阴天,看着漫山遍野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阵阵凉风吹过脸颊,我看着表姐熟练的干活,心想,要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该多好,要是天天晚上搂着我睡该多好。
而表姐经常嘴边哼着一曲: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虽然我不知道原唱,可我知道表姐唱过这首歌。
附近村民的三用机里传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鞭子粗又长。而我则拿这首歌来形容表姐,只不过歌词改成:一双美丽的独眼龙,尾巴粗又长,每次对方听完都会跑过来几个巴掌朝我嘴巴呼过来,而我就是欠揍,就是要吸引对方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