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芳苑中,婉初梳洗完毕,等着茯苓从膳房提了晚膳回来。
婉初和香杏坐在房中等着,忽然,婉初转头瞧瞧,不见房中不见碧桃的身影,轻声问道:“香杏,怎么不见碧桃?她可是出事了?”
自婉初从山上回来,这长长的一个下午,碧桃都躲在自己房中,只说自己受了惊吓,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香杏想到这儿,气咻咻道:“小姐还说呢,在山上的时候,她跑的倒是快。现在回府里了,她却说自己吓着了,要躺着。”
婉初眼波流转,微微一笑:“何苦生她的气?左右她也待不了多久了。”
香杏眼睛发亮:“真的?!那可太好了!”
婉初抿嘴一笑,道:“这些日子,她若是想要做什么,随她去,别拦着她。”
香杏点点头,笑道:“我都听小姐的。”
没多时,茯苓提了晚膳回来。好巧不巧,碧桃也起床了,伸了个懒腰,便打着哈欠,扭着腰肢进屋了。
茯苓有些气急,可想想,碧桃是二小姐屋里的人,自己在二小姐眼里,也是自己人。自己人哪能说自己人,无奈只得将话全部咽了下去。
香杏刚受过婉初的嘱咐,自然什么都不会说,只默默为婉初布菜。
一顿饭吃的味如嚼蜡。
等茯苓将食盒送回膳房回来后,婉初已经在整理妆点,准备去四太太那边瞧瞧。
见婉初已经带着香杏推开了门,碧桃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一把拉住茯苓,笑盈盈的开口:“九小姐,等等奴婢们!”
婉初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碧桃。
碧桃拉着茯苓,几步走到婉初面前,笑道:“九小姐,奴婢们陪着您去。”
婉初面上柔柔顺顺,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眼碧桃,却见碧桃扭着帕子,似乎十分担心自己不带上她一般。
婉初垂下清亮的眸子,莞尔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四房的规矩也如大房一样,婉初等人都在垂花门外等着通传。
只不过,听说是九小姐婉初来探望四太太,屋里一会儿就热闹了起来。没一会儿,菱角便掀开帘子亲自出来迎接。
“请九小姐安。四太太听说您来探望,欢喜的很,又担心您冻着,叫奴婢赶紧请您进去呢”
婉初精致的小脸上眉眼弯弯,轻声笑道:“我没打搅到四婶婶吧?”
菱角扶着婉初边走边说:“没有的事儿,今儿个晚上,四太太还和四老爷说起您来了呢。”
菱角笑的极亲热:“四太太向四老爷夸了您不少呢。”
婉初羞涩一笑。菱角掀了帘子,将四太太请了进屋。
帘子放下时,菱角飞快的向茯苓眨了眨眼,茯苓抿嘴一笑,心领神会。
菱角还被叫做丑丫的时候,和茯苓一样,都是花房最下等的丫鬟。两人关系倒是甚好。
后来茯苓被九小姐要了去,做了九小姐的贴身丫鬟,菱角为茯苓还高兴的哭过一场,感叹茯苓总算是熬出来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当年的丑丫,如今的菱角居然成了四太太的贴身丫鬟。
茯苓虽然不知其中缘故,可仍然真心为菱角高兴。
婉初身边带着香杏进了屋,茯苓和碧桃则被请去了旁边的侧屋等着。
侧屋早就放上了茶点火盆,看上去是专门为婉初所带的丫鬟准备的。
其他丫鬟与茯苓碧桃两人寒暄了几句,都散了去。碧桃慢慢的喝了杯热茶,见屋中再无其他人,忙笑着开了口。
“银子还够吗?”
茯苓还在自己的思绪中,听见碧桃猛然问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碧桃一脸揶揄:“别装了。二小姐给你的银子,还够用吗?”
茯苓心差点跳漏了一拍,好险好险,自己差点就露馅了。
茯苓忙点头,一脸憨厚状:“够的够的,二小姐真是个好人啊。”
碧桃挑了一块茶点慢慢吃着,笑道:“你是个聪明的,知道在这府里,谁才是那个能说得上话的。”
茯苓扯出一个笑容,连声道:“二小姐的恩情,我记在心里。若是将来有机会报答二小姐,我茯苓义不容辞。”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漂亮话说了,关了碧桃这一关再说。
碧桃听了这番‘豪言’,捂嘴轻笑道:“呵呵,你这话啊,将来留着到二小姐面前去说吧。”
茯苓放下心去,也跟着嘿嘿傻笑起来。
“不过呢”
茯苓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上来。
“眼下确实需要你为二小姐做一件事儿。”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瞎表忠心了。
茯苓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可此刻碧桃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不放过自己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
茯苓猛吸了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碧桃闲聊。
“不知二小姐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碧桃轻轻打量了茯苓一会儿,见茯苓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半晌,才开口笑道:“今天九小姐从山上回来,你是不是替九小姐换衣服来着?”
茯苓点点头。
碧桃凑近茯苓,头靠着头,低声耳语道:“我今日隐约听见,九小姐身上有一方陌生的帕子?”
茯苓听闻,大吃一惊。
那会子她和香杏都在担心九小姐,这碧桃是躲在何处,将她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茯苓忙伸出手指小声‘嘘’道:“嘘小声些,别叫人听见。”
茯苓这番动作正是将这事儿坐实了。
碧桃心中狂喜,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儿,晚上的事儿再一成,自己很快就能回二小姐处当差了。
碧桃从耳朵上摘了一对儿红玉髓的耳环递给茯苓:“拿着。”
茯苓连连摆手:“碧桃姐姐这是做什么?我怎么好收姐姐的东西。”
碧桃笑道:“不是白白让你拿的。我听说,那方帕子带血是还是不是?”
见茯苓愣愣的看向自己,可脸上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