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娴收到这份“莫名其妙”的礼物时,呆愣了片刻。
紧接着,燕长风捧着他为林淑娴新挑选的首饰像个毛头小伙一样紧张忐忑地踏进屋子。
林淑娴在内室,他没能第一眼看见她。
就像十几岁情窦初开时那样,燕长风手心微微发汗,他清清嗓子,语气轻柔地唤:“淑娴……”
林淑娴听见他的呼唤,没来得及放下戒尺就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
“嗯……”燕长风见她手中握着戒尺,眸光微顿。
林淑娴恍若未觉,她把玩着手感还不错的戒尺,缓缓坐下:“今天不是派人来说不回来用晚膳,要去太子府做客吗?”
燕长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林淑娴没再问,她淡声吩咐下人给燕长风摆膳。
“我已经用过了,你自己用吧。”
她有些累,本来绿卿说的话她听进去了,想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心的,可他最近不是公务繁忙就是不回府里,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貌似有机会,可她又有些没心情。
“赵侧妃常常喊身子不舒服,你看看该怎么办。”丢下这句话,林淑娴就想离开。
她甚至不会像从前一样,陪着他用膳了。
意识到这点,燕长风心底升出难以自抑的悲伤。
他有些慌乱无措地把小盒子递出来:“淑娴,我今天看见了一对很适合你的镯子,你要不要试试?”
林淑娴诧异:“给我买的?你不是没时间吗?”
哪里来的时间去买镯子呢?她连见他一面都难。
燕长风羞愧不已:“是我不好……”
眼看着他又要陷入无穷尽的自责反省,林淑娴抬手打断:“你用膳吧,早点用了早点回去歇下。”
她让他回他自己的院子。
燕长风一时情急,扣住她的手腕:“淑娴……”
林淑娴心底的火随着这一下立即被点燃,她冷声道:“没时间,那就别见了,不止你累了倦了。”
一个个冷硬的字眼撕扯着燕长风的心,他无力辩解,索性认错:“是我的错……”
可林淑娴讨厌极了他的认错,趁手的戒尺打在他手臂上,她刻意没收着劲儿,燕长风吃痛收手。
还不解恨,她犹如学堂上最为严厉的夫子,面无表情地命令:“摊手。”
燕长风不敢违背,摊开了掌心。
啪啪啪——
结结实实的伞下落在他掌心,林淑娴冷哂:“除了认错,你还会做什么?错了又如何,你我和离吗?”
燕长风的心完全被揪着,散出一阵阵无法令人忽视的疼,他哑声道:“不,我们不和离。”
“不和离,又躲着我,同时还希望我和从前一样爱你,燕无尘你真的太贪心了!”林淑娴眼底闪着泪光,但她没哭,“你把我当成什么?你觉得离了你我不能活还是怎么?”
燕长风欲上前,林淑娴举起戒尺冷声呵斥:“你先想好了再告诉我,别把我当成傻子,一句‘错了’以为我就会一次又一次原谅你!”
她收起戒尺,背影坚决地走进内室。
这顿晚膳,燕长风自然是没得吃了。
绿卿在锦箨院看见林淑娴了。
她眨巴几下眼睛,这位可真是稀客。
“快进来坐。”她热情地招呼着。
林淑娴一坐下,就把她昨晚打了燕长风的事告诉给饿了绿卿。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戒尺都是绿卿送的,她用着也顺手,说说自然无妨。
“本想着好好聊聊,可我转念一想,凭什么他做错了事情,我还得一直好声好气地哄着!”林淑娴气狠了,“张口闭口他错了,我看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错哪儿了。”
绿卿给她顺气:“很多男人就是这样,心思不细腻,但又不能说他心里没有你。”
偏偏这样让人觉得更烦,若是还想和他过日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调教。
林淑娴运了运气,喝下一口茶把火气暂时压下,她道:“你送我那戒尺妙极了,我用着很好。”
绿卿不大好意思地抿嘴笑笑,真是对不住齐王了,但她又为林淑娴感到快活。
另一边,燕长风怔怔地坐在书案后,盯着他被打的那只手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被他的王妃打了,但他不敢说出去,谁都不敢说。
一方面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一方面也认同林淑娴对他的惩罚。
就是这方式,燕长风还不是很能接受。
瞥见有人过来,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下,待人影在他眼前停住,燕扶光的脸慢慢出现在他视线中。
“我怎么瞧着二哥今日手不大利索?”
燕长风后背紧绷,他意识到燕扶光不会知道他的丑事,便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揉着手腕说:“好像有点变天,我手有点不舒服。”
变天?怕不是某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燕扶光没揭穿,他放了一瓶药在燕长风面前:“这样的话,这瓶药就给二哥用吧,涂在伤处揉揉,很快便能缓和。”
燕长风推拒:“不必,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燕扶光挑眉,意味深长道:“小病确实不怕,就怕这病断不了根。还是收下吧,以后用的机会恐怕很多。”
他眼睛很好,一看就知道燕长风微肿的手心是被什么东西伤害的。
燕扶光一遍遍在心里夸绿卿送礼送得及时,简直为燕长风和林淑娴开辟了一条新的夫妻相处之道。
燕长风敏锐地察觉他话里有话,但他不好问。
燕扶光不明说,他也装作不知情,可那越来越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谁家王爷被王妃用戒尺打了一顿会说出去啊?反正他不会,因为他要面子。
燕长风秉着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原则,坚持把这个羞耻的秘密埋在心里。
第二天晚上,他再次去到林淑娴的院子,自我反省不够,眼看着林淑娴又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