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直接躺下了，于是道：“你要不还是把衣服脱了吧。”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他不想让靳子佳误会。
白色的T恤打湿以后有些透，能隐约看见肌肉的轮廓。
靳子佳抿唇道：“有什么不太好的，又不是没见过。”
话一说出口靳子佳就后悔了，她原本是想表现得满不在乎，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却无端勾起了一些旖旎的旧账。
-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卢煜衡也是这种君子作派，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逾矩。就连他们第一次接吻也笨拙得毫无章法，牙齿反复磕到对方，发出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声音。
最后靳子佳推开他，小声道：“好疼啊，你确定是这样的？”
“不确定。”卢煜衡很诚实。
“那你之前没有……”
卢煜衡直接扳过她的后脑，再一次吻了上去。
最初只是轻轻触碰，但很快他就得了要领，撬开牙关探进口中和她辗转着纠缠。虽然吻技依旧生涩，靳子佳还是被搅得呼吸紊乱，双腿发软，勾着他的脖颈不住喘息。
他却仍旧很安分地只捧着她的脸，半点也不敢往别的地方碰。
分开的时候，他说：“我之前没亲过别人，不过这个又不难，多亲几次就会了。”
卢煜衡说到做到，那段时间只要有机会就拉着靳子佳练习。
五一假期，他们一起去南边的古镇旅行。傍晚时，天际边氤氲着一层桃色的烟霞。靳子佳在街边酒吧喝得微醺，脸颊也染上薄红，倒和倾泻而下的光晕相得益彰。
“真好看。”
他们在桥上相对而坐，卢煜衡直视着她，嘴角是温和的笑意。灰色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一回到民宿两个人就都有些把持不住。靳子佳借着酒劲恶作剧似的在胡乱在人身上摸索了一通，虽然不是刻意撩拨，却也惹得他起了火。
卢煜衡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腰后，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开口就让靳子佳浑身紧绷起来。
“宝宝，别闹了。”
“谁闹了。”
她羞恼地想要收回手，却被卢煜衡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他低头吻她，一只手不自觉探进了她的衣内，沿着她的腰线游走。
靳子佳意识昏沉，直到冰凉的掌心贴到她温热的皮肤上，她才在外界的刺激下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她想，这个人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老实。
这样的接触靳子佳觉得不适应，却不觉得厌烦，因此并没有即刻制止。只迟疑了那么片刻，便身上一轻，被卢煜衡拦腰抱起，跌进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模糊昏暗的，唯有落在她颈间的吻清晰分明，冷的冷，烫的烫。
她的手穿梭在他的发中，只有在隐忍不住的时候时候才会稍稍用力扣住他的后脑。他也随之体谅地放慢动作，轻柔地去吮她的耳垂，取悦她，安抚她。
天花板的吊灯有节律地晃动着，落在卢煜衡脸上的光影也在不断流动。
她把注意力放在追逐光影的变化上，却也没有多好受，声调里逐渐染上哽咽，“煜衡……”
她像行在风急浪高的海域，被颠簸得有些晕船，竭力克制着才不闹出动静。
风浪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急，抖动得船身吱呀作响。
行船的人说：“你要是不舒服，就和我说。”
她摇了摇头。
到最后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坐船，而是整个人沉了下去。她缓缓闭上眼睛，一开始泡在冰冰凉凉的海水里，没过多久又觉得溺进了一汪温热的泉。只是这汪泉并不是水波不兴，它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澎湃。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才逐渐风平浪静。
“好了好了。”
他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直到她靠在他怀中昏昏睡去。
-
想到这些画面，靳子佳越发无地自容，下意识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的身体更重要，没必要为了避嫌什么的，非要穿着湿淋淋的衣服睡觉。”
卢煜衡面无表情道：“我也不是为了避嫌。”
“那是为什么？”
卢煜衡不再说话了，仍就着湿衣服躺回被子里。
“你别感冒了，“靳子佳道，“我背对着你睡，又不会看你。”
他觉得喉咙处有烟在燎，莫名有些口干舌燥。过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我现在手上吊着石膏，换衣服不方便。”
原来是因为这个。
靳子佳咬了咬嘴唇，觉得刚刚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些念头更加可耻了。
他一身的长衣长裤，好像的确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如果是出于这个原因，自己倒真没必要太过矫情，毕竟他也帮了自己这么多忙。可如果主动提，会不会又显得动机不纯，连带着之前的拒绝也被认为是欲擒故纵？
还没继续向下捋清楚，思绪就被卢煜衡的喷嚏声中断了。
纠结了片刻，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脚走到卢煜衡床前，矮下身问：“那你需要我帮忙吗？”
卢煜衡终于受不了了，哑声道：“靳子佳，你能不能别不把我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