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差不多了，靳子佳仓促换了一条黑色礼裙，又从床底翻出了一双高跟鞋。
靳子佳平时不怎么穿高跟鞋，她一直觉得这种东西是美丽刑具。虽然看着好看，但是要她真的穿着走路就是要她的命。
这双鞋还是大学时候卢煜衡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
款式是很经典的尖头细跟。
纯色麂皮绒的鞋面设计十分简约，脚踝却处绕了一圈亮闪闪的水晶链条，衬得脚腕纤细，小腿纤长。侧边悬垂着水滴形吊坠，随着灯光的流动折射出不同的光泽。
她记得当时只是试穿着走了几步路，羊皮底上就出现了划痕。
朱越摇摇头说：“这种鞋是给女明星走红毯穿的，踩在水泥地上也太暴殄天物了。”
后来靳子佳嫌这双鞋太娇气，自己也一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场合穿，就一直把它放在储物间里吃灰。
当年分手之后，卢煜衡送她的东西她能还的就还，不能还的也都扔了。这双鞋当时因为放在家里，这才幸免于难。
一直到前不久回家，靳子佳整理能带到学校的东西，才又把它从储物间最深处找了出来。
她穿好了全套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又觉得发型太随意了。
她打开红色软件，照着上面的教程梳了个复古盘发。
目光又移回到镜子上。
那干脆还是化个全妆吧。
她换了一支砖红色的口红厚涂在嘴唇上。
这样会不会显得稍微正式一点？
折腾完这一通，时间耽搁了不少。
她蹬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到花店取提前预定的绣球花，老板娘看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道：“这么急，赶着去见男朋友啊？”
“对。”靳子佳回答得干脆。
老板娘笑着轻叹一声，“那也稍微矜持一点啊。”
靳子佳抱过大捧蓝色的花束，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对不起，矜持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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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好几趟地铁，靳子佳好歹是在杀青宴开始没多久后赶到了会场。
脚后跟被磨得发红，到最后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她一边给安保看邀请函，一边好奇地往会场里面看。
映入眼中的画面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靳子佳以为这样的场合即便不是水晶灯下长裙曳地，舞步翩翩，高脚杯碰撞，散发着一股凡尔赛气，也至少应该和她在香港短期交换的时候参加的学院高桌晚宴一样正式。
等走进去了才发现，里面的布景和氛围更像是常见的婚礼酒席，而且还是仪式结束之后新人挨桌敬酒的那部分。
大家的穿着都很日常，倒显得她盛装出席格格不入，像个唱大戏的。
靳子佳懊悔地叹了口气。
应该提前做做功课的。
工作人员往来穿梭着，面带笑意地和熟识的人寒暄，问对方吃得怎么样。
靳子佳只认识卢煜衡一个人，一时间局促得连在哪里坐下都不知道。
手上这一大捧绣球花目标实在是太大，她不好抱着它招摇过市，只好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先缩着。
目光在巨大的宴会厅搜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主创团队的那一桌。
靳子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姚然。
姚然连妆也没化，精巧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全身被一件宽大的休闲卫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的渔夫帽低低地往下压着，遮住了差不多半张脸。露出来的半张脸肤色清透得像洁白的瓷，还泛着莹润的釉色。
靳子佳能想到的唯一形容就是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等挡住她视线的人走开了，她才看见站在姚然旁边的卢煜衡。
也是一身不起眼的黑T恤休闲裤。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处在所有人视线的交点。而随着他步伐的移动，这个交点也在缓慢变化着。
也是这个时候靳子佳才意识到卢煜衡根本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失意。
他所谓的不如意只是与他过高的期望之间有些落差，可归根到底他还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
卢煜衡的神情有些淡漠，倒不是那种高傲的故作姿态，只是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很难把注意力放在社交上。
要等别人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才会含笑着点头致意，笑完了立刻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离神状态。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终于找着了一个空隙，在投资方问姚然话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靳子佳的手包震动了两下。
她掏出手机，看到对话框处几条没有来得及回复的消息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你到了吗？】
【到了和我说一声，我现在走不开，Selina可以陪一下你】
靳子佳不想让他工作的时候还记挂着她这边，于是回复道：还没到
她看见不远处的卢煜衡又把手机揣回了口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两个人又并肩站着给工作人员和投资方敬酒。
真的很像在结婚……
靳子佳在心里吐槽。
有个大肚皮的中年男人看着姚然每次都只是假模假样地抿一口酒杯，可能嘴唇连里面的液体都没沾到，笑道：“小姚，这么一小杯怎么着也得干了吧。”
姚然陪笑道：“真的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
“有意思了，”那人语气不善道，“怎么现在的人人均都是酒精过敏。”
姚然又微微欠了个身，“对不起刘总，我真的酒精过敏。”
中年男人立刻拉下脸，“小姚啊，这部剧的女一号是我一直争取才让你演上的，你这样不给我面子让我很伤心啊。”
他举起酒杯，主动碰了一下姚然的杯子，随后将杯子里的酒喝净。
“小姚，我都干了，你如果一点都不表示可就太不礼貌了。“
姚然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架势实在推拒不了，正要硬着头皮喝，却被人用手挡了一下。
卢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