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曦的光照进房间,松田阵平睁开眼,疲惫地从床上坐起身。
他现在是幽灵状态,可以忽略刷牙等一系列人类必须的日常操作。
松田阵平揉着眼睛走下楼,率先迎接他的是小景震惊的表情。
因为是猫猫体,诸伏景光能做的事不多。暂时无法发挥其他才能,他只能继续担任厨郎的工作,负责泽田弘树的一日三餐,和明日香的偶尔加餐。
小景头上顶着一盘精心准备的早餐路过,吐司面包被烤得外脆里嫩,糖心荷包蛋、热牛奶、上等火腿和一点坚果。
不过一眼,松田阵平便知道这顿早餐是为谁准备的——整个雪野家,只有泽田弘树这个还在长身体的少年有此等待遇。
小景顶着盘子,回头对上松田阵平的眼睛,然后露出一个被镇住的表情。
他愣了几秒,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幽幽回神,顶着盘子继续优雅地走向餐厅。
“……?”
松田阵平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径直走到客厅坐下。
电视里开始播报早间新闻,化着淡妆的女主持人刚播报两句,宽大的液晶显示屏出现海浪般的彩色乱码。
画面扭动两下,突然跳转到体育频道。
松田阵平蹙眉,正欲重新换回新闻栏目,电视如同信号接受不良般再次换频。
夏日昼长夜短,但明日香喜欢拉上一层白色薄纱,减少阳光照射。
现在天才蒙蒙亮,被薄纱过滤了一遍的阳光少得可怜。客厅开着灯,头顶光线闪烁两下,骤然熄灭。
一切都和恐怖片里恶鬼现身时会出现的征兆高度雷同,但松田阵平完全没往那方面想。他不悦抬头,从别处搬来一把椅子就打算跳上去检查电路。
松田阵平左脚都已经踩上去了,小景却晃悠着尾巴走过来,满脸担忧:“阵平,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什么感觉?”
“……”
诸伏景光顿住晃动尾巴的动作,表情逐渐微妙:“不然你去照照镜子?”
“……?”
不知为何,松田阵平清晰地从一只猫的眼睛里捕捉到了欲言又止的情绪。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乖乖放下踩在凳子上的脚,转身进了卫生间。
短暂沉寂后,一阵尖锐的爆鸣声传来,吓得小景缩了缩耳朵:“长龚佑!你趴我背上做什么!?”
传闻灵魂只有7克重。
作为能背着十来斤重装备狂袭几公里的机动队王牌,7克的重量骑在他背上,和背着一片羽毛没什么区别。
松田阵平是强悍的地缚灵,又是被正义手册约束并赋予特殊能量的员工,恶灵的诅咒无法对他生效。
松田阵平不会像被诅咒和怨念缠身的公安部部长那样颈椎刺痛,他甚至不知道长龚佑是什么时候骑在他背上的。
长龚佑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黏在松田阵平背上,手脚并用的环住他。
毫不夸张地说,松田阵平只需要转头的弧度大一些,就能用余光处捕捉到从长龚佑身上散发出来的诅咒黑气。
但凡松田阵平还活着,看到镜子里一幕,他会惊得连夜赶去米花医院检查脑神经,再去米花图书馆翻阅相关资料。
但松田阵平现在是幽灵,是同类,他只觉得镜子里的画面又gay又诡异。
“……”
松田阵平双手撑在洗漱台的镜子两边,瞪着眼睛垂下脑袋,大脑停滞了一瞬。
松田阵平缓缓转动眼睛,瞥向右边。挂在他右后方的半个脑袋也转动眼珠,缓缓和他对上视线。
“…………”
松田阵平痛苦捂脸,第一次诞生出给人磕一个的想法。
松田阵平一边酝酿道歉的词汇,一边忍不住想,这个gay到家的画面绝对不能被明日香看到。
然而他刚这么想……
“你鬼鬼祟祟的,和长龚佑躲在卫生间里做什么?”
“!!!”
熟悉的音色响起,冰川般宁静的声音却吓得松田阵平一激灵。他浑身一僵,差点跪下真的给在场众人磕一个。
松田阵平露出如同被吓破胆的仓鼠的表情看向站在门口的明日香,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却是:
还好萩原研二润去国了,不然他都不敢相信萩原研二会有多幸灾乐祸。
·
长龚佑重新接手了收割寿命的工作,松田阵平则揉了揉鼻子,向长龚佑鞠躬道歉。
作为补偿,明日香让小景策划了一场详细周密的针对长龚父母的豪华旅行计划。
当然,所有旅行费用都会从松田阵平的工资里扣。
“算上别墅,你已经倒欠我一百二十六年工资了。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升职加薪吧。”
说完这句话,明日香便丢下傻眼的松田阵平,独自去了警察厅。
贝尔摩德被秘密关押,没有放出一点风声。
她被安排在一间装着监控探头的房间,被警察厅公安全天24小时观察一举一动。
出于人道主义,警察厅会把负责查看监控的人全部替换成女警,但绝对不会给贝尔摩德这种级别的犯人任何可以做小动作的私人空间。
起码在组织全员落网前,绝对不会。
贝尔摩德被带到审讯室时,明日香已经坐在那里。
刺眼的灯光自上而下打在贝尔摩德脸上,她套着不合身的白衬衣,脸上没有化妆——警察厅当然不可能让她继续穿原本那身高休闲裙,穿囚服又不合规矩,所以随意买了几套换洗衣服送进去。
但即便如此,沦为阶下囚的贝尔摩德依旧光彩动人,看不出半点颓势。
贝尔摩德坐在明日香对面,优雅地跷起二郎腿,单手托腮。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姿势,被贝尔摩德做出来,反倒有种慵懒倦怠的美感。仿佛她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接受审讯,而是以国际大明星的姿态接受记
者访问。
但幸好,明日香毫不逊色。
明日香靠坐在椅子里,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