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家。
秃头博士端着一盘切好的蜜瓜走进客厅时,明日香已经洗干净被雨水淋得脏兮兮的身子,晃着脚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香酱,来吃蜜瓜。()”
阿笠博士笑呵呵把蜜瓜放到矮茶几上,然后从电脑桌前托来一把椅子坐下。
柯南惊呼出声:阿笠博士!香香姐可是警备部部长,你怎么可以这样喊她。?()?[()”
阿笠博士茫然地挠了挠头:“有什么关系,香酱本来也比我小。”
江户川柯南嫌弃地瞪着眼睛幽幽出声:“那你敢把佐藤警官喊成美和子酱吗?”
阿笠博士噎住。
“阿笠博士,因为对方长着小孩子的外表就放松警惕,会吃大亏的哦。”
“……哦。”
阿笠博士弯腰凑到江户川柯南旁边,手搭在嘴边低声细语:“你还在介意我收留小哀的事吗?”
“没有啦,我是担心你以后会因为这个坏习惯吃亏。”
“放心吧,我都这把年纪了,从来没有翻车过。”
明日香懒懒抬了抬眼皮,没有管称呼问题。
她穿着从灰原哀那里借来的新裙子,双手托腮,视线轻飘飘落在柜子后面。
自明日香出现就一直处于胆怯状态的小姑娘
蜷缩身子,只露出一双仓鼠般透亮大眸子。
在和明日香对上视线后,灰原哀瞳孔骤缩,躲得更深。
柯南担心地凑过去:“灰原你怎么了?”
灰原哀蜷缩身体,只露出半截脑袋和搭在柜子边缘不停颤抖的手:“她身上有组织的气味。”
江户川柯南笑着回头看向明日香:“那一定是因为香香姐以前在组织卧底过。”
灰原哀怯生生看向柯南:“你知道?”
“不知道,但我是看着香香姐长大的,她的品性我会不清楚吗。”
灰原哀眼角一抽:“……不应该是你被她看着长大吗。”视线再次落向坐在沙发上已经开始啃蜜瓜的小姑娘。
灰原哀在变小前先是被送去美国留学,而后又被组织软禁,只偶尔能通过手机看到和明日香有关的社会新闻讯息。
这是灰原哀第一次和明日香面对面。
留着黑色长发的小姑娘坐在沙发上,脚趾甚至挨不着地板。她捧着一瓣蜜瓜,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蛋精致不减。
细雨初歇,窗外的阳光斜切着在明日香周身形成光柱,在她皮肤上晕开好看的颜色。
自幼被组织软禁的生存环境让灰原哀磨炼出独特的感知力,她能嗅出组织成员身上独有的一股闻不见但确实能被感受到的危险气息。
每次和琴酒擦肩,他身上散发出的来自地府的血腥和铁锈味都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她的喉咙。
雨水淋在后院上的草地芳香气息钻入鼻尖,夹杂着其他的强烈到难以忽视的味道。
() 灰原哀死死盯着明日香,仿佛独自置身于在海平面漂浮的冰川上。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钻进血肉,肉眼看不见的冰碴在血管里流动,冰川上甚至还残留着北极熊捕食后的血腥痕迹。
明日香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地,灰原哀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蜷缩着抱紧身体。就仿佛明日香身后一只露出可怕獠牙的北极熊正冲她发出威胁的低吼。
“灰原……()”
江户川柯南干笑一声,挠着后脑勺安慰出声:你别怕,香香姐人很好的,是特别可靠的大人。?()?[()”
他刚说完,明日香丢下手里被啃干净的蜜瓜皮,用湿纸巾随意擦掉手心的汁水,单手托腮笑眯眯看向柯南:“少拍我马屁,我倒要问问你。你们两居然这么快就能上学了,假.证谁办的,哪个渠道?”
“……”
明日香的话变成数支利箭狠狠戳中在场所有人的脊梁骨。
阿笠博士首当其冲,背过身踮着脚尖准备逃离现场。
明日香面带微笑,缓缓喊出从始至终都位于她视野范围外的老者:“阿笠博士,你要去哪?”
虽然就真实年龄而言,她的岁数是阿笠博士的好几倍。
阿笠博士原地僵住,才摸着后脑勺开始装傻:“我去厕所。”
“我还以为你是要去销毁假.证。”
明日香挑眉看向阿笠博士,似笑非笑:“你是自己坦白,还是我让刑事部上门把你请回警视厅坦白?”
“……”
半分钟后,阿笠博士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捧起一张医保卡递到明日香面前。
为防止制作假.证,一些国家的警察会使用一套仅警局可用的独家字体。
但在日本,居民不仅没有身份证,只能靠驾照、医保卡、住民票一类的东西证明自己的身份,整个国家上上下下甚至凑不出一套完整的联网身份档案。
□□像喝水一样简单。
就连负责登记结婚的区役所也是最近两年才开始联网登记,为此日本政府还骄傲地特意发了个推特。
“香香姐,阿笠博士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他也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你就绕着她这次吧。”
阿笠博士连连点头,目光希冀。
明日香握着阿笠博士递过来的自制医保卡,被无尽的沉默包裹。
她倒是想给阿笠博士放水,但手里不管是精湛的做工还是1:1复刻还原的假医保卡,都和真货别无二致,很难让人信服他是初犯。
明日香斜睨向阿笠博士:“初犯?”
阿笠博士小鸡啄米般点头:“嗯。”
明日香冷笑一声收起医保卡:“你当我傻吗?”
话音落,窗外一声惊雷,竟飘起皑皑白雪。不必盐粒大多少的雪花只堪堪被路灯照亮,边融进湿润的空气里消失不见。
明日香晃着脚丫看向窗外骤变的季节和天气,忽地失去了继续探究的兴致。她跳下沙发:“算了,看在新一的份上,这次暂且饶过你。
() ”
她讨厌一切捉摸不透的不可控的东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