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德抬眼望来,“这话从何说起?”
“女婿我在官场上认识不少人,这风声雨声的,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岳父的闲言碎语,听说您最近被赵大人整得够呛。”沈聿铭直视着叶崇德,两人眼神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我手里握着赵大人的小辫子,保管能让他老实一阵子。”
“小辫子?”
叶崇德眼皮子一跳。
这些日子,他确实被赵大人折腾得不轻,就因为他不肯掏腰包讨好赵大人,那家伙就处处给他穿小鞋。
现在听到有赵大人的把柄,他心里那个激动啊,有了这把柄,还怕那油腔滑调的老狐狸?
叶崇德轻咳一声。
他当然明白沈聿铭话里的意思。
只要他点头答应这求和之事,沈聿铭就会出手相助,这可是两家共赢的好事。
“岳父,女婿对纭姿妹妹那是真心实意,您也知道我的为人,绝对会善待纭姿。”沈聿铭说得诚恳极了。
叶崇德点了点头,这话不假,他对沈聿铭了解得很,知道他肯定会好好对待纭姿。
这么一想,他便拍板决定了。
“我让纭姿跟你回沈府。”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聿铭喜上眉梢,“多谢岳父!”
他低头掩饰着笑意,但眼底却寒意逼人。
“爹答应了?”叶纭姿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玉漱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留意着叶纭姿的表情。
叶纭姿的反应出奇地平静,其实她早就料到叶崇德会答应让他回去,即便有顾虑,以沈聿铭的手段,说服他也是小菜一碟。
“我知道了。”叶纭姿淡淡地说。
“小姐,这可怎么办?”玉漱担忧地问,这样一来,小姐真要回到沈家,她能接受吗?
叶纭姿没有回应,目光转向远方,落在了一个正朝这边走来的人身上。
玉漱也跟着看去,认出了是沈聿铭。
沈聿铭一步步走近,站在叶纭姿面前,平静地说:“我跟岳父求情了,我喜欢你,你回来吧。”
“……”叶纭姿冷冷地盯着沈聿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聿铭的手试探着摸向叶纭姿的脸,可她冷若冰霜地一闪身,往后退了步,两人之间立刻拉开了距离。
沈聿铭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你都是我的正房妻子。”
“沈聿铭。”
叶纭姿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心里没我,干嘛非得我回去呢?”
上辈子,他硬是把她娶回家,转头就把娇娇和叶子如也娶进门,封她做平妻,和自己平起平坐。婚后几年,他们连床都没共过,他的心里只有她们。
既然这样,干嘛非要禁锢她?
“纭姿……”
沈聿铭注视着叶纭姿,神情温柔起来,“我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咱俩青梅竹马,彼此了解。你回来我会待你如珠似宝。”
他说话诚恳,眼神真诚。
如果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叶纭姿差点就被他唬住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这一切都是他演出来的,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惜一切,哪怕牺牲别人的幸福!
“不,我不会回去的。”叶纭姿摇头,声音冷硬。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
沈聿铭盯着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我跟岳父说了,我会来接你的。”他最后瞥了眼叶纭姿,不给她任何回应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去。
这事已定,就算叶纭姿再怎么不愿意,也得顺从。
娶了叶纭姿,等于掌握了苏府的权力。
沈聿铭心里美滋滋的,早知道这么顺利,早就该来接人了。
叶纭姿看着沈聿铭渐行渐远的背影,耳边回荡着他的话,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玉漱赶紧冲上去扶住她,“小姐,小姐……”
远处,芝兰瞥见叶纭姿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随即转身离去。
“小姐,我们去求求老爷吧,让老爷取消这个决定。”玉漱心疼地看着叶纭姿,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医生叮嘱要让她好好休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纭姿咬着唇,没有回应。
没用的,要想和离,看来得另辟蹊径了。
……
傍晚时分,太阳像喝醉了酒,脸蛋儿涨得通红,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血色,街道也被拉长了影子。
院子里,玉漱低声嘀咕:“真的要这样吗?”
“小姐身子骨弱,万一吹了风可怎么办?”玉漱眉头拧成一团,心里头全是担心小姐的身体。
琢磨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点了点头,“算了,豁出去了。”
她这是在跟藏在暗处的人对话。
过了一阵子,玉漱转身进了院子,径直朝叶纭姿的闺房走去。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姐,小姐……你在屋里闷了好几天了,咱们出去透透气吧。”
叶纭姿抬头,平时玉漱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出门,今儿个怎么就这么主动了?
“今天京城的街上可热闹了!”玉漱在门外吆喝。
“小姐……”
玉漱还想再说两句,叶纭姿已经开门走了出来。
玉漱一愣,脸上堆着笑,有点儿僵硬,好像藏着什么秘密,“小姐,奴婢陪你出去遛遛吧。”她眼神飘忽,不敢正眼看叶纭姿。
叶纭姿一眼就看出玉漱的古怪。
她想想今天的事,估摸着玉漱是怕她憋出毛病,所以才提议出门散心。
“行。”叶纭姿答应了,回去披了件披风。
……
玉漱扶着叶纭姿从叶府的后门溜达出去,左顾右盼,带着目的把叶纭姿往一个方向领。
要去逛街,应该往另一边走。
“玉漱?”叶纭姿喊了一声,好奇她这是要去哪儿。
走了没多远,玉漱停下了脚步,假装惊讶地叫了起来,“哎哟,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