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沈聿铭就不得不娶叶千瑶了。叶千瑶可不是个无足轻重的庶女,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叶府嫡女,肯定不能委屈她去做小妾。再说,今天这事也是因为沈聿铭色心大起引起的,传出去他理亏。”
叶纭姿眼神冷冰冰的,对沈聿铭半点好感也没有。沈司晏抬头看了看叶纭姿,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样一来,再没人敢打她的主意,沈聿铭也不可能用卑鄙手段把她娶回家了。
他心情大好,眼神也更明亮了。叶纭姿正好撞上他这热切的目光,脸颊突然发热,赶忙移开了视线,不好意思再看他。
这一辈子她本来已经决定不再考虑儿女私情,只想一心一意保护身边的人,但沈司晏一次次在危急时刻出现,保护着她,让她的心开始动摇。
沈司晏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京城现在乱成一团,苏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肯定会被卷进各种势力的争斗中。我必须保护好苏家,不能再让它经历前世那种苦楚。”想到这里,叶纭姿眉头紧锁,脸色很难看。
前世她在牢笼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苏家已经被灭门,人头被挂在城墙上……
这一世,她绝对不能再让苏家遭受那样的灾难。
苏太公一生光明磊落,不能承受这样的冤屈,谁要是敢害苏家,她绝不饶恕。管你是神仙还是鬼怪,挡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手软。
她暗自攥紧拳头,指关节都捏白了。
沈司晏瞅着叶纭姿眼里的怨恨,心里五味杂陈,俩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这回他铁了心要干票大的,不再优柔寡断,因为他最想保护眼前这位姑娘。
叶纭姿低下了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她想到了最近沈司晏的种种行为,于是开口问道:“沈家主是不是打算帮七殿下啊?”
以前,沈司晏可是四皇子百里烨的心腹大将,立下了汗马功劳,但现在他似乎有意和四皇子拉开距离,反而跟七皇子走得很近。
这七皇子可是出了名的逍遥王,整天游山玩水,吟诗作画,根本不入皇帝的法眼。
跟他那心狠手辣、聪明绝顶的四哥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叶纭姿眉头紧锁,抬头看了看他。
沈司晏一脸淡定,虽然没吭声,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朝堂上除了七皇子,还有六皇子和十皇子。但是六皇子是武贵妃的儿子,和四皇子是亲兄弟,想让他背叛四皇子,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捅一刀。
至于十皇子,才刚成年,太嫩了,根本不懂世故。
这么一来,选来选去也就只有七皇子了。
叶纭姿琢磨了下其中的厉害关系,也就明白了沈司晏为啥这么干。为了保住苏家,必须得从四皇子的魔爪下挣脱出来。
单靠她自己,力量太薄弱了,但是有了沈司晏帮忙就不一样了,连百里烨都忌惮三分的人,肯定不是吃素的。
叶纭姿盯着他,眼神坚定。
“要是真想扶植七皇子,首先得给他弄点实权才行。现在七殿下的生母娴妃被关在宫里,大臣们也不可能帮他的。”
扶一个毫无权势的皇子,这简直就是脑袋进水了。
眼下后宫最有话语权的除了皇后,就数武贵妃了,她一手遮天,两个儿子百里烨和百里玄都是人中之龙,深受皇帝器重,选边站队的事儿都不用多想。
“话说回来,娴妃娘娘为啥会被关起来呢?”叶纭姿皱着眉头,这事她也是进了宫才听人零碎提起过,京城的人都不知道娴妃为啥被软禁。
沈司晏转身看向她,语气沉重。
“你知道这事有多危险吗?”
“危险?”叶纭姿面无惧色,“再糟也不过是满门抄斩,脑袋挂城墙上……”
“沈家主,我现在啥都不怕了,就算前面是熊熊大火,或是地狱深渊,如果保护不了身边的人,我宁愿和他们一起赴汤蹈火,也不愿独自苟活。”她的眼神异常坚定,主意已定,谁也别想改变。
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踩在头上了,受够了那些憋屈的日子,就算前路布满荆棘,也要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叶纭姿……”沈司晏低语,表情复杂难解。
“沈家主,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两人眼神交汇,一阵微风拂过,凉意袭人,院子里的大片花朵正盛开着,花香扑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吐出一个字,“行。”
他伸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
叶纭姿瞅了一眼,有点迟疑,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手搭了过去,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扣,他的手有点冰,但却让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不管前面是熊熊大火还是十八层地狱,咱俩一块儿闯,就算挂了,也是一块儿的,黄泉路上咱俩作伴。”这话听着瘆人,但此刻却成了最动听的情话。
沈司晏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像在用行动立下誓言。
叶纭姿听了心里发烫,胸口猛地一跳,自己都不明白为啥会这样。
她心里踏实多了,明明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凶神恶煞,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但现在拉着沈司晏的手,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点都不害怕。
她微微一笑,弯弯的眉眼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沈司晏看得入迷,舍不得放开她的手,真想直接把她搂进怀里。
不过也不急,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机会的,他们现在是盟友,已经绑在一条船上,只能同舟共济。
无论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不远处,有人把他们俩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的眼神冷冷的,盯着他们紧握的手,眉头微皱,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假山后面,突然冒出个影子,轻功了得,藏在暗处让人毫无察觉。
叶纭姿见有人来了,本能地抽回了手,脸上有点发烧。
沈司晏看了看空荡荡的掌心,刚才牵着手的感觉真好,可惜太短暂了。他皱了皱眉,冷眼扫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