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汪夫人起身告辞。
沈夫人亲自送客至门外,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神里多了几分沉思。
“真是天赐良缘啊,定远侯府……”沈夫人轻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秦嬷嬷在一旁犹豫片刻后开口:“可是夫人,上次提到婚事时,二少爷似乎并不乐意呢。”
沈夫人眉头微皱,雨点轻轻敲打着油纸伞,发出清脆的声音。“司晏心中有人,他喜欢的是苏家小姐。”
“苏家也不可小觑……”沈夫人的语气变得凝重,“他们竟一口气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实力之雄厚超乎想象。”
经过一番暗中调查,沈府得知了叶纭姿曾慷慨相助的事迹。
“该如何是好?权势显赫的定远侯府,财大气粗的苏家……实在难以抉择。”沈夫人长叹一声,显得颇为烦恼。
“如果能让两个家族的女儿都成为我们家的一员就好了。”沈夫人握紧了伞柄,脸上露出忧虑。
秦嬷嬷见状,走近一步提议:“大夫人,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定远侯府地位尊贵,相比之下,尽管苏家富有,但叶纭姿已经和离,难觅佳偶。不如让少爷纳她为贵妾,这样就可以同时迎娶两家小姐了。”
沈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沈夫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心中暗自盘算。
片刻后,她点头道:“你说得有理,让叶纭姿做贵妾倒是个好主意。但问题是,她会答应吗?”
“今天小四看见少爷和叶小姐在雨中共行,两人之间的情意似乎很深,想必叶小姐已经被少爷深深吸引,若能成为他的人,她定是求之不得的。”
沈夫人微微一笑,嘴角上扬。
秦嬷嬷仔细观察着沈夫人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派人去苏家暗示一下呢?”
“不急,等与定远侯府的婚事定了再说。”
“是,夫人思虑周全……”秦嬷嬷心下明白,如果定远侯府得知沈家有意纳叶纭姿为妾,恐怕不会高兴。这件事还是暂时保密,待时机成熟再提亲。
夜色中,夜风刚从院子里出来,恰好听到了沈夫人与秦嬷嬷的对话。他的脸色微变,迅速而无声地退了回去,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主人。
沈司晏刚刚沐浴完毕,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沿着脸颊滑落到胸前。
他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眼中透出寒意,“纳妾?”
要让纭姿成为妾室?
他猛地一拳砸向木桶,哗啦一声,木桶破裂,热水溅了一地。
“纭姿绝不能当妾。”他咬牙切齿地说,拳头紧握。
另一边,叶纭姿也洗漱完毕,坐在镜子前。
玉漱正帮她梳理那如丝般柔顺的黑发,赞叹道:“小姐,您的头发真是美极了。”
叶纭姿凝视镜中的自己,眼前却渐渐浮现出药铺屋檐下的一个女子面容,那女子低眉浅笑,模样有些熟悉。
“我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她呢!”
“小姐说的是哪位啊?”玉漱好奇地问。
叶纭姿摇摇头,“没什么。”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敲打着屋檐,世界仿佛更加寂静。
玉漱梳完头,准备清洗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奇怪,小姐明明打着伞回来的,怎么衣服都湿透了呢?”
叶纭姿闻言脸红了,回想起了街道上的那一幕。
沈司晏坚持用外衣遮挡风雨送她回家,二人紧紧相依,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那一刻,让她紧张又甜蜜。
“小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着凉了吧?我这就去给您端姜汤来。”玉漱焦急地说。
叶纭姿没有回答,只觉得脸颊滚烫。
她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外面的世界被雨幕笼罩,模糊不清。叶纭姿伸出手,让冰冷的雨水轻轻触碰她的指尖。
脑海里全是沈司晏的模样,每当他靠近,在耳边低语时,那温热的气息总让她心跳加速。
“沈司晏……”这个名字一想起,她的心便乱了方寸。
明年,当她满十五岁的时候,他会来提亲吗?
想到这里,叶纭姿的心就像小鹿般怦怦直跳,不自觉地抚住胸口。
这时,玉漱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进来,“小姐,趁热喝点姜汤吧,暖暖身子。”
“天这么冷,您怎么还开着窗?小心别感冒了。”说着,玉漱急忙关上了窗户。
叶纭姿拿起碗正准备喝,却在姜汤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如今,她不再是叶家的千金,而是一个失去父亲庇护的孩子……
论背景,她根本无法与沈府相提并论。
在这个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即便他们彼此心意相通,沈府真的会接受她成为沈司晏的妻子吗?如果婚事不成……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愈发沉重,手一抖,姜汤溅到了手上,“啊。”她痛得轻呼一声,赶紧放下碗。
“小姐。”
玉漱迅速取出手帕为她擦拭,但叶纭姿的手背已经被烫得通红。“哎呀,都红了!都是我的疏忽,没发现汤这么烫。我这就去拿药膏来。”
叶纭姿沉默着,比起手上的疼痛,更令她感到压抑的是心中的不安。
玉漱小心翼翼地给她的伤口涂上药膏,并轻轻吹了几口气,“小姐,现在还疼吗?”
叶纭姿似乎并未听见,心思显然飘得很远。
“小姐?”玉漱再次唤道。
而在沈府那边,沈夫人正在安排沈司晏与定远侯府小姐的婚事。“秦嬷嬷,明天请惠安师太过来,看看两人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合,然后将结果供奉于宗祠之中。”
“是,夫人。”秦嬷嬷低下了头。
“婚事?谁敢自作主张定我的婚事。”沈司晏跨过门槛,目光如冰,直视着面前的两人。
沈夫人似乎并未在意他的怒气,轻啜了一口茶后,嘴角微微上扬:“说的是你和汪家小姐的婚事。今日汪夫人亲自登门,说要找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