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更半夜哪来的女人,你这是心里作祟吧……哈哈!”
“真的,我真的听到了,还有香味……”
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让叶纭姿和汪锦茵脸色骤变,她们赶紧加快脚步,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走了大约半小时,两人才稍微放慢速度。
此时已远离温泉,不太可能被人发现。
寒冬腊月里,地面覆盖着一层薄雪,她们身上的湿衣服紧紧贴着皮肤,寒气刺骨。
叶纭姿浑身颤抖,湿发粘在额头上,心中暗暗发誓,无论谁想害她,将来必定会加倍偿还!
“叶……叶小姐……”身后传来汪锦茵虚弱的声音,她靠在一棵树旁,面色苍白,声音微弱。
叶纭姿走过去,轻轻摸了摸汪锦茵的脸颊,滚烫。
显然她已经开始发烧了。
“汪小姐,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能出去了。”
汪锦茵勉强点头,但刚一迈步,便因疼痛而倒吸一口凉气。
“啊!”
叶纭姿注意到汪锦茵白净的小脚沾满了泥土,还受了不少伤。
她没有犹豫,撕下自己的一部分衣服,蹲下为汪锦茵包扎伤口。
“把脚抬起来。”叶纭姿用布条一圈圈缠住她的脚,至少比赤脚好些。
汪锦茵惊讶地看着叶纭姿的动作,“叶纭姿,你……”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叶纭姿说道,她知道这次的事情主要是针对自己,没想到却连累了汪锦茵。
“我来扶你。”叶纭姿说着,支撑起汪锦茵,一步步向前行进。
汪锦茵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叶纭姿为了帮助自己,暴露在寒冷中的身躯。
即使自己的脚底也被割伤,每一步都留下血迹,叶纭姿也未曾停下脚步。
在那片温暖的角落,汪锦茵依偎着叶纭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澜。
她们不知走了多久,寒气逐渐侵蚀了身体,直到麻木得几乎感觉不到冷。
低头注视着自己脚上粗糙的绷带,汪锦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真是个善良的人,难怪沈家主会倾心于你……”
她声音微弱地补充道,“我不会再和你争夺他了,我自愧不如。”
叶纭姿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继续前行。
汪锦茵感到意识渐渐模糊,轻声说:“你放下我吧,我自己走不了了。”
叶纭姿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紧地扶住了对方。
“再坚持一下。”她心里清楚,在这荒野中放弃汪锦茵意味着什么。
她发誓不再让任何人因她而丧命,前生的过错已经够多了,今生不能再重蹈覆辙。
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就在两人快要支撑不住时,远处传来急切的声音:“小姐,小姐……”
突然间,叶纭姿软倒的身体被稳稳接住。
熟悉的声音回荡耳边,“纭姿……”
那是沈司晏吗?不,不可能。他们迷失在这森林深处,怎可能有人找到这里呢?
努力睁开沉重的眼帘,叶纭姿看到了沈司晏焦急的脸庞。
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他此刻显得异常慌张,眼中满是担忧。
“纭姿,纭姿……”他的呼唤如此真切。
“沈司晏,我以为我看见的是幻影……原来在我最后时刻想见的人是你。”叶纭姿用尽全力抬起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别说了,你会没事的!”沈司晏紧紧抱住她,那份温暖穿透了寒冷,让她冰冷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一些知觉。
随后,叶纭姿被迅速送往营地,并请来了随行郎中陶其铭进行治疗。
此时的她躺在温暖的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面色潮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尽管偶尔还会说出些无意义的话来,但至少生命体征稳定了下来。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叶纭姿,陶其铭转向沈司晏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司晏面色铁青,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当听到询问时,他投去的目光冷得如同寒冰,仿佛来自阴曹地府。
“她的手有些冻伤,看这发红的程度……像是在凛冽的寒风中赤身裸体站了好一会儿!到底怎么回事?”
“她现在安全吗?”
陶其铭摇了摇头,“性命无忧,只要退了烧就好。这段时间需要静养,避免接触冰冷的东西。”
“那就准备药吧。”
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直到确认叶纭姿无恙后,沈司晏才慢慢放松下来。
玉漱急匆匆地赶来,抹去了满脸的泪水,“让我来煎药吧,大夫请把药方给我。”
想到是自己未能在外守候导致小姐受苦,玉漱心中自责。
而此时,狩猎大会上虽聚集了许多达官贵人,但意外总是难以避免,好在御医们也随行带来了充足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深夜时分,玉漱小心翼翼地喂叶纭姿服下熬好的汤药,并为其受伤的手脚涂抹上了治疗冻疮的膏药。
直到看到叶纭姿的脸色有所好转,沈司晏才离开帐篷。
外面等候多时的夜风立刻上前报告:“大人,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讲。”
“是国公府容小姐的一个丫鬟干的好事,她偷走了叶小姐的衣服,还换了外面标记身份的牌子。”夜风展示了一件半烧毁的衣服,“那丫鬟正打算彻底销毁证据时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望着手中残破不堪的衣物,沈司晏的眼神变得更加森冷。
想象着她在刺骨寒风中艰难前行的画面,每一步都留下血迹……
“人在哪儿?”
“就在树林里。”
披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斗篷,沈司晏快步走向林间。在那里,一名被绑住的丫鬟正浑身颤抖着。见沈司晏靠近,她急忙辩解:“我只是听从吩咐行事,一切都是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