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做出了决定,步履沉重地走向娴妃的居所。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母妃已中毒太深,早些结束她的痛苦,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当他踏入房间,轻唤一声“母妃”,却见娴妃面色苍白,嘴角溢血,唇色发绀。
他大惊失色,急忙上前,轻轻触摸着她的脸颊,呼唤着:“母妃……母妃!”
娴妃没了呼吸,已经离世。
“母亲!”百里延心中一震,仿佛天崩地裂。面对母亲的遗容,他一时不知所措,全身冰凉。
门外的老嬷嬷听到叫声,急忙赶来:“殿下,出什么事了?”
百里延呆立不动,如同失去了灵魂。
“母亲她走了。”
老嬷嬷愣住,一时难以置信。她转头望向床铺,只见娴妃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老嬷嬷缓缓走近,站在床边,凝视着娴妃。
“娘娘!”她轻声呼唤,随后跪倒在地,身体紧贴床沿,颤抖着手轻轻触碰娴妃的脸颊。
“娘娘,您睁睁眼,看看老奴吧!”
“老奴还没告诉您,阿良小姐过得很好呢。”
“娘娘,您快睁眼看看,殿下回来了,他来看您了!您怎能就这样离开,快睁眼看看殿下啊……”
老嬷嬷泪如雨下,几乎无法呼吸。她从小看着娴妃长大,知道她是多么善良温柔的人。
可这样一位美好的人,为何会英年早逝?
老嬷嬷捶胸顿足,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娴妃的安好。
“娘娘……”
她悲痛欲绝,几乎晕倒。而百里延则站在一旁,目光空洞地望着母亲的脸庞,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许久,他终于感到一丝知觉,肩头和双手都在颤抖。他注意到母亲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便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沾有白色的粉末。
他猛地抬头,看到母亲苍白的嘴唇上也有同样的粉末——那是毒药。
百里延的心脏仿佛被重击,他踉跄后退,最终无力地坐在地上。母亲竟然是因为服毒而死!
是因为听了他所说的话,才选择了这条路吗?
“不,不会的。”
百里延摇头否认,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然而,眼前的证据却无情地告诉他,这正是真相。母亲最后听到的那些话,让她无法承受,最终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是这样的!”他大声呼喊,转身冲出了房间。
他拼命地往外冲,逃离宫殿,只想离得远远的。心中满是苦楚与懊悔,却不知该去向何方。
他心神不宁地回到自己的府邸。
阿良站在不远处,手中紧握着一个古老的木盒,凝视着七皇子府
。她想弄清楚娴妃让她转交这木盒的真正含义,但又不敢轻易入宫。若想打听娴妃的消息,唯有借助七皇子的力量,他是唯一能够自由进出皇宫,见到娴妃的人。
阿良犹豫良久,正打算鼓起勇气上前,突然看见七皇子跌跌撞撞地跑来。
“七皇子?”他为何这般失魂落魄?
阿良快步跟上,正准备敲门求见,却发现地上有一个掉下的瓷瓶。她停下脚步,捡起瓷瓶,心想这可能是七皇子匆忙中遗落的。
阿良本想立刻归还,但府门已关。看着紧闭的大门,考虑到七皇子的状态,她决定暂时不打扰,改天再找机会归还。
回到家中,阿良从袖中取出瓷瓶,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装有几颗暗红色的药丸,闻起来像是剧毒。
她心中一惊,不明白七皇子为何持有这样的毒药。
“七皇子究竟想做什么?”她心中充满疑问,但又深知这不是她应该插手的事,便将毒药放回瓷瓶,放在一旁,打算日后见到七皇子时再归还。
目光再次落到那古旧的木盒上,她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苏家的商队已离开京城一日,因途中经过一个小城,决定在此停留一夜,明日再行。
长途跋涉让叶纭姿感到疲惫不堪,她轻轻揉了揉腰,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态。
苏洛安见状,关切地问:“感觉如何?身体还好吗?要不要再多休息两天再出发?”
叶纭姿微微一笑,虽然疲惫,但为了家族的未来,她愿意继续前行。
商队的事不急,可以缓缓再说。
叶纭姿摇了摇头,对舅舅苏洛安说:“舅舅,我没事儿。只是太久没出门,有些不习惯,等习惯了就好了。”
苏洛安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多说,但他暗自决定,只要纭姿稍有不适,便立即停下队伍。在他心中,人比金钱重要得多。
他想,若纭姿出什么事,姐姐定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于是,他说:“好吧,你就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
“好的,谢谢舅舅。”叶纭姿微笑着回答。
苏洛安离开后,叶纭姿望着他的背影,笑容更甜了。
虽然与舅舅相识不深,但她能感受到他的关心,这让她觉得十分幸运。至少,苏家还有这样一个坚强可靠的长辈。
叶纭姿走进客房,仆人玉漱已经把床铺整理好了。“小姐,床铺弄好了,要不我叫店家备些热水,您泡泡澡?”玉漱问道。
“好。”叶纭姿答应了一声。
玉漱迅速出去安排。这家小客栈通常是没有热水的,但因为苏家出手大方,给了小费,小二乐呵呵地答应下来,马上去烧水。
叶纭姿卸下头饰,准备享受一个舒适的澡,以缓解一天的疲劳。她知道必须尽快前往扬州,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既然选择同行,她就要坚持到底,无论多辛苦。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叶纭姿停下动作,准备开门。然而,她很快发现门外的脚步声沉重,显然不是玉漱。那么,门外的是谁?
会不会是陶大夫?叶纭姿心中生疑,目光紧锁房门。门外的声响杂乱,似乎不止一人。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
不知为何,叶纭姿感到一阵不安。她悄悄退到床边,从包裹里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