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有医疗团队,楼上的医疗室里,更是有顶级的医疗设备和各种药物。
时隔几天,夏一妍又躺上了医疗室的病床。
旁边除了谢君庭、程云安,还有林姨和另一名女医护员陪护。
程云安用棉签给她的手背消毒,眼看着输液针就准备扎进来,夏一妍恐惧的直抖。
谢君庭见状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抖动,另一个手捂住她的眼睛,眼神示意程云安继续。
谢君庭冷哼一声后,道:“现在知道怕了?”
针顺利扎进去了,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管线,开始源源不断输进夏一妍的身体。
她会发抖只是对于针的莫名恐惧。
小时候挨打挨多了,对于能让她疼痛的东西,她都会非常害怕。
其实这一针的疼痛不足以让夏一妍哭泣,但是这会她身体不舒服,谢君庭还凶她,她就感觉特别委屈,便不顾一切的哭了起来。
边哭边哽咽道:“你,你凶我,呜呜……”
谢君庭看到夏一妍哭,一瞬间就慌乱了起来,但片刻后强迫自己稳住了心神。
强忍着不去哄她。
不心疼吗,他怎么会不心疼她?
之所以不哄,还不是因为她不听话。
出门前把他的叮嘱全当耳旁风了,一天不管她,就给自己吃出个急性肠胃炎。
他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太惯着她了?
但是她生病,他比她更难受。
他宁愿病痛十倍百倍的加注在自己身上,也不想他的宝贝受到一点伤害。
可是没办法替代她生病。
程云安把一切看在眼底,拍了拍谢君庭的肩膀:“我说大少爷,别忍了,赶紧哄哄,夏小姐这段时间还处在幽闭恐惧症的应激期间,情绪会比较敏感。”
心里却在想:他家少爷真strong(死装),如果真哭出个什么好歹,看你上哪后悔去。
程云安、林姨和女医护员很识趣的一起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出了医疗室的门,程云安让女医护员留在旁边医疗室客房,等会让她换药瓶,晚上也由她守夜,以应对突发情况。
程云安嘱咐林姨:“这两天让夏小姐吃流质食物,面糊、米汤这些。等过几天好些了再吃一些半流质的食物,比如馄饨、面条之类的。彻底好了之后,暂时也不能碰辛辣刺激冰冷的,多吃些蔬菜水果,这段时间饮食一定要清淡。”
林姨点点头:“好的程医生,我记下了。”
“那我先回后院了林姨,有什么紧急情况给我打电话就好。”
医疗室里,夏一妍的哭泣不止,抽抽嗒嗒,看他们人都走了,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谢君庭不愿理他。
谢君庭只好转身去了另一面的床边。
看他走过来,夏一妍又想要转身。哼,小脾气上来了,就是不想看见他!
谢君庭避开她输液的手背,轻揽她的肩膀,不让她再转身。
语气带着诱哄,就像哄小孩似的说道:“好了妍妍,不要乱动了,小心别回血了。”
边说边为她擦眼泪。
看着她一张小脸,不仅苍白,杏仁的大眼睛因为哭泣,变得红红的,里边噙满了泪水。
有种说不出的无辜和异样的病态美感。
谢君庭用食指轻点一下她的眉心,低缓悦耳的嗓音带着无奈:“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谢君庭不知道自己对夏一妍病态的占有欲,是何时开始的。
自从福利院分别之后,他一直幻想着何时能再见这个,在绝境里相互依偎的伙伴。
小家伙说过,她想要钱。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还不怎么会说话,因为没人教她。
她总是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小跟屁虫,但是面对危险的时候,却总是不顾一切的站在他身前,伸出一双细瘦无比的胳膊,企图帮他阻止一切厄难。
那时的她,黑黑的瘦瘦的,很弱小,就像一只孱弱的小猫。
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她在他的教导下,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了。
他问她:你的愿望是什么。
小小的她扑闪着一双大大的圆圆的眼睛,看着他笑,说:“我,哥哥,钱钱,饱饱。”
“你的意思是你和哥哥在一起,然后一起挣很多钱,吃的饱饱的,对吗?”
听完他说的话,小人儿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后疯狂的点头:“我,哥哥,不不,分开。”
“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勾,勾。”
“好,我们拉勾。”很简单的,等逃出这个魔窟,他一定会帮她实现,一定会。
然后一只小手和一只小小手,就拉起了勾。
19岁谢君庭就修完了大学课业,开始接手自家的公司。
那时的谢氏,只是b市一个房地产公司。
这些年来,他一步步将谢氏发展壮大,涉及娱乐、影视、餐饮、酒店、商场等各行各业。
疯了一样的挣钱,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挣钱机器。
而支撑他信念的,一直都是那个小人。
最终,谢氏成了华国的商业巨头,他成了亚洲的富豪之首。
可是,他不敢去找当年那个消失的她。
凭他现在的财力和势力,找到她不算难事。
如果她还活着,那他肯定喜极而泣,此生无憾。
但如果当年的她死了呢。
在离开那个福利院后的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都无比后悔,没有及时回去救她。
为什么他会不争气的晕倒,他简直恨死自己了。
如果没有晕倒,及时带着人回去,她是不是就不会被打死了。
他看过警察审讯打她的人员的笔录,每一字每一句。
有几个字眼,深深刺痛他的心脏:没有鼻息,扔进山沟。
尸体为什么没找到?是被人救走了,还是被野狼野狗叼走了?
警察说,大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