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了这么长时间的琴,一定累坏了吧?来,吃点儿东西,补充补充营养。”
说着,陈峰就将一块剥好的帝王蟹肉放在了李婉婉的盘子里。
“嗯。”
李婉婉吃下蟹肉,甜甜地笑了笑。
白桦愣了愣,心说自己是不是失忆了?李婉婉数落了自己半天没错,可她什么时候弹琴了?
白桦并不傻,只是略一思考,便想明白了陈峰的意思。
陈峰在说李婉婉对牛弹琴。
而自己,就是那头不开化的蠢牛!
白桦怒目圆瞪地盯着陈峰,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嘲讽回去,可一时半会儿的,他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再吃点儿鱼子酱,据说这东西有助于保持皮肤的弹性和光泽。”
“好。”
“尝尝冰糖血燕,甜滋滋的,可以滋润肺部和咽喉。”
“行。”
陈峰和李婉婉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而这一幕,恰恰给满肚子怒火的白桦提供了灵感。
“陈峰,原来你这么‘孝顺’啊!幸亏你是孤儿出身,你又和婉婉同学是同龄人,不然,我都要以为婉婉同学是你的妈妈了。”
“不用想都知道,你一定没少这样伺候人吧?是不是你之前追求的女神没少调教你?”
“啧啧啧,羡慕,我是真的羡慕,你说,我怎么就学不来你的奴颜媚骨呢?可能我天生就不是做奴才的料?”
此话一出,李婉婉猛然抬起螓首。
她先是狠狠瞪了白桦一眼,接着,又用宛若寒霜的目光看向了郝念蕾。
和怒火中烧的小富婆相比,陈峰则显得平静许多。
他一边继续给李婉婉夹菜,一边淡淡开口道:“孔融让梨的故事大家都听过。”
“做人不能太自私、要学会与人分享、照顾他人感受的道理,我这个孤儿都懂,你为什么不懂?”
“难道白桦同学和我一样,没有爸和妈?”
闻言,白桦顿时勃然大怒,“你敢骂我?你这个……”
不等白桦把话说完,李婉婉就冷冰冰地打断道:“再敢骂陈峰一句,我要你好看。”
李婉婉语气平淡,但气势却凌厉到了极致。
显然,她动了真火,甚至有了撕烂白桦嘴巴的冲动!
“威胁我?”
白桦恼羞成怒道:“你塔码以为我会怕了你?”
“哎哎哎!”
陈峰眉头紧皱地敲了敲桌子,“跟一个小姑娘骂骂咧咧,你会不会说话?”
“不会。”
白桦眯着双眼道:“要不,你们教教我?”
“哗啦!”
话音刚落,李婉婉就抄起面前的气泡水,在白桦头上倾倒而下。
“浇了,你让的。”
李婉婉朱唇轻启,吐出了五个字。
白桦自幼便备受宠溺,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别说他只是对李婉婉怀有爱慕之情了,就算李婉婉是他祖宗,敢拿水浇他,他也要扒下对方一层皮!
“我塔码……”
白桦怒然起身,伸手就要去抓李婉婉的脖领子。
可还没等他触碰到李婉婉的衣衫,他就感觉眼前寒光一闪,下一秒,一把泛着寒光的餐刀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陈峰的声音随即响起,“你看你,又骂骂咧咧。”
“陈峰,你要做什么?”
白桦大惊失色。
“不做什么。”
陈峰耸了耸肩膀,“我就是想要告诉你,若是你不懂分寸,我倒是略懂一些拳脚。”
“你……”
白桦本能地想破口大骂,但看到陈峰充满杀意的眼神,他又临时改了口,“陈峰……你……你别乱来……”
白桦的声音在颤抖,就连气势都弱了几分。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名普通大学生,被人用刀抵住喉咙,说不慌那绝对是吹牛x。
“陈峰,你快放下刀!”
郝念蕾紧跟着说道:“你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舞刀弄棒?”
“遇到了问题只知道用武力解决,你幼稚得让我厌烦!”
平日里,郝念蕾会装出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倒追陈峰,可一旦遇到突发情况,郝念蕾就恢复了原形,习惯性地指使陈峰、说三道四。
说得好听点,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得难听了,就是郝念蕾狗改不了吃屎!
而郝念蕾的这种行为,彻底惹恼了陈峰。
“郝念蕾,我本想给你留点儿面子,但你既然贱兮兮地插嘴,我骂你一顿也不是不行。”
陈峰冷冷道:“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我不想跟你谈恋爱,也不可能跟你谈恋爱,麻烦你以后别再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似的,不断纠缠我。”
“你和白桦成了情侣,就跟人家好好相处。”
“别总想着骑驴找马、脚踏两只船,你两面三刀得让我厌烦!”
怼完郝念蕾,陈峰的目光又落在了白桦身上,“还有你。”
“你瞧不起我,我可以无所谓,你千方百计地害我出丑,我也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但如果你不想死,就对她客气一点,顺便打消骚扰她的念头!”
饭桌旁的几人都清楚,陈峰口中提到的“她”,不是郝念蕾。
白桦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在心中油然而生,却又不敢表现出半点儿不满。
没错。
他怕了。
怕陈峰一时冲动,送自己上西天。
白桦实在是想不通,陈峰不是内向胆小吗?
但此刻陈峰给他的感觉,怎么像是一个乖张霸道、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愣种呢?
白桦哪里知道,陈峰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陈峰,而是一个有着青年外表、中年灵魂的重生者。
吓唬他这名在校大学生,还不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