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三人也该回家了,当晚周乐颐把琉璃珠和酒袋交给了段北丞,第二天一大早,周乐衍着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早早就启程了。
“本想轻轻松松出来玩,没想到遇到这事,怎的每次遇到段兄,我们都一堆事儿……”周乐衍埋怨道,他转向周乐颐,“生生,你可曾同他讲,让他别再送东西了?”
“我忘了……”周乐颐猛地想起这件事,“近日事情太大了,没想得到。”
“哎,”周乐衍叹了一口气,“行,但愿他别再多此一举了。”
而一旁安坐着的周乐衿,看了看周乐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他被周乐颐拍了拍头:“你这小孩笑什么!”
刚回家,待了没多久,周乐衍就被叫过去训斥,原因是他们三人出去不带周乐妤,而周乐颐刚想吩咐厨房做点好吃的安慰周乐衍,宫里的人就马不停蹄地来了,是太后的人。
周乐颐跟着嬷嬷去长冀宫的路上,碰到了二皇子赵宣润,他从另一个方向来,碰到周乐颐,他也坦然地看着她。
周乐颐行了个礼,又想起那日她被诬陷,二皇子跟个死人一样,低头不说话的场景,她想想都心生恶寒,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理他就是了。
赵宣润却自然地打了招呼:“周娘子去看皇祖母?”
周乐颐回过头:“正是。”然后她又立刻转过身去准备继续走。
“我跟你一起吧。”赵宣润却加入了她的行列,跟她一起走去。
周乐颐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赵宣润却似乎无事发生一样跟着她并列走,紫雁瞪了一眼赵宣润的仆从,自顾自也往旁边移了一下。
“那日,对不起,是我懦弱。”
赵宣润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周乐颐懵了圈,这也是她想不到的,她本不在乎他道不道歉。
“二殿下何错之有?”这句话本来是周乐颐随口一说,听起来却像是在埋怨。
赵宣润望着前方,面色平淡:“我一没有地位,二没有宠爱,实在没有我说话的份,我不敢为你出头。”
周乐颐听着他直白的解释,也消气了,只是也不知如何回复,她心里叹了口气:“二殿下不必妄自菲薄。”
“你不怪我就好。”
听着赵宣润这句自大的言论,周乐颐无奈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路过假山旁的那潭水,二人都放慢了脚步,周乐颐垂眼,看了一眼碧色的潭水,心里稍稍对赵宣润少了些成见。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赵宣润爽朗地笑道,自周乐颐见过他,他就从未露出过这样阳光的神情。
“多谢殿下。”周乐颐安静地说道,在感谢幼时的恩情,但是她随即又沉默下来,静静地迈步。
赵宣润又想说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跟着她走。
“外祖母,您寻我?”周乐颐一到太后宫里,就放下了所有仪态,作为一个娇嗔的外孙女挤到太后身边。
“给皇祖母请安。”赵宣润守着规矩,拜见太后。
“起身吧,你怎会来?”太后一脸讶异,二皇子平日里很少与大家走动,极为孤僻,就连太后见过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太后又看向身边的周乐颐,“你们认识?”
周乐颐还没说话,赵宣润便抢先回答:“有过几面之缘。”
“哦……没想到,生生还跟你们这些人认识。”大家也不懂太后口中的“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太后眯了眯眼,赐了座。
“今日予新得了些漂亮小物,特让嬷嬷去传你,你挑完了,予再给那些个公主们。”太后任周乐颐挤在她身边,笑着说。
周乐颐凑近看着太后:“不对,外祖母一定是不能日日见我,想我想得难受,才传我的!”
整个宫里的氛围都开心了起来,紫雁在一边偷笑,太后和嬷嬷都忍不住笑起来,嬷嬷慈爱地说道:“姑娘说的没错,太后每日都念叨您呢!”
与此同时,赵宣润在宫里显得格格不入,他本就不爱笑,此刻却跟着大家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此刻太后和周乐颐祖孙间的热闹,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周乐颐在纠结不知该不该把傅清的事情告诉太后,她偶然间的愣神,被太后尽收眼底。
“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周乐颐又看向众人,实在是不好说话,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嬷嬷说:“带润儿先去偏殿饮茶,其他人退下。”
赵宣润抬眼,正对上周乐颐的眼神,他站起身来缓缓退下,跟着嬷嬷离开了。
“说吧,什么事情,还要予屏退众人。”太后端着茶盏,冲周乐颐抬了抬下巴。
周乐颐左思右想,站起身来,走到太后面前跪下:“生生知道不该与外祖母谈论这些事情,但是……”
“有什么事是予不能听的?你起来。”太后的眼神凌厉,兴许是感觉到事情严重,表情有些严肃。
周乐颐只好立刻把蒲沧县琉璃事件全都告诉了她,太后听完后眼神一滞,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外祖母,阿舅不会有事吧?”周乐颐还是在担心傅清,虽然理不在傅清那儿,但是毕竟是亲近的表舅,太后的亲侄。
太后眯着眼,凑近香炉挥了挥手,嗅了嗅,似乎神色如常。
“既是段北丞办案,不鱼死网破,是不可能结束的,”太后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你协助他,是大义灭亲,现又关心你阿舅做甚?”
“外祖母,我不知是阿舅……”周乐颐说了半句,不知怎么往下说,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傅清,她会不会帮忙她也不知道,“不过段将军说他会尽力保住阿舅。”
段北丞的话言犹在耳:“在下会尽力,别怕。”
“你说段北丞答应你饶过他?”太后挑起眉毛,不可思议地问,“你们什么关系?”
太后让人准备了晚膳,就让周乐颐和赵宣润留在长冀宫里吃,赵宣润有些拘谨,坐在席上久久不动筷子。
“润儿,饭菜不合口?”太后依然是那样轻柔的语气。
赵宣润拿起筷子:“没有没有,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