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还没睡吗?”周乐衍在周乐颐的房门口,看见屋内还点着灯,试探地问了问。
“没有,阿兄你进来吧。”
周乐衍推开门,周乐颐正拿着一把书简看着,对着烛光,脸上暖黄的。
“看什么呢?”
“随便看看,睡不着,”周乐颐放下书简,站起身来坐到周乐衍旁边,“阿兄也不睡吗?”
“我心里担心,也睡不着。”周乐衍趴在桌上,眨眨眼看着周乐颐。
“阿兄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周乐衍叹了一口气,“你必须尽快赶回京城。”
周乐颐垂下头,扣着手指,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生生,若是再迟几日,真不知京城会有什么变故,你此番前去濛池本就于理不合,再违逆了二皇子和爹爹,这事不知道陛下知不知情……”周乐衍越说越急,敲了敲桌子,“都是段北丞勾了你的魂!”
“好,阿兄,我明日就回去,半日也就到了。”周乐颐听话地说。
“你不回去我也担心,但是你回去,我更担心。”周乐衍深知周展的处事方式,也更害怕皇家知道了这件事会处置周乐颐。
“阿兄,没事的,段北丞很快也回去的。”
“有他在,我还放心些,”周乐衍意识到自己在夸段北丞,“段北丞段北丞!又说他!”
“阿兄,你真打算和钟娘子成亲吗?”周乐颐突然转了话题,很八卦地问道。
“成亲?”周乐衍吓了一跳,“我……还没追到人呢……”
“我看钟娘子也有点喜欢你哦……”周乐颐眯起眼,很得意地笑道。
“真的?她同你说的?”周乐衍有点激动,又冷静下来,咳了两声,“你别扯开话题。”
“她若做我阿嫂,我也乐意。”周乐颐点点头,想象那个画面。
周乐衍又笑骂几句,感觉到眼前的周乐颐确实不太一样了。
“你和二皇子的婚约,段北丞既然说会帮忙,能退就退了吧……只是,他牵扯甚多,为兄怕……”周乐衍又在考虑萧帝的疑心,“怕害了他,也害了你。”
“阿兄,多日不见,你思虑得好像多了些。”周乐颐看着周乐衍与她一般无二的双眼,说道。
“现在朝中情形,加之这么多事情发生了,阿兄不得不思虑多一些,为你,也为咱们家考虑。”周乐衍的语气突然稳重了许多。
周乐颐握住周乐衍的手:“别老是担心我,我回京城后,会给你报平安。”
周乐衍送周乐颐和周乐衿上了马车,不舍地看向他们马车离开的方向,眼眶有点红。
“小周大人,又要哭了?”钟言卿站在一旁,仰头看他。
“言卿,你说他们一走,什么时候会再见面?”周乐衍垂眼看向钟言卿,“如此相隔,我心里实在难受。”
钟言卿也有些难过,她拍拍周乐衍的脸,拉着他走进屋内:“你会回京城的,一定会的。”
周府门外,早有小厮等待多时,紫雁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直到看见不远处的马车,她立刻走下了台阶。
“姑娘公子,可回来了!”紫雁跑到马车前。
周乐颐拍了拍周乐衿的肩膀,二人深呼了一口气,走下了马车。
“姑娘!”紫雁激动地搂住周乐颐的手,随即又紧张地说道,“二殿下也在,和主君夫人一起在思炬堂等候,姑娘公子,我怕……”
门口的小厮已经走了过来:“姑娘公子请。”
“紫雁,当初既然走了,我就想到后果,没关系的。”周乐颐故作轻松,看向周乐衿,周乐衿有点害怕,但是看阿姊不怕,也就放松了一点。
一进熟悉的思炬堂,就看见里面端坐了三个人,陈容绡坐在一旁,赵宣润和周展坐在正中的两个位置。
周乐颐一走进去,便跪在了周展面前,周乐衿也在她斜后方跪下。
“女儿知错。”
“你知错,”周展的语气平淡又带着压迫感,“你知错会驳二殿下的令,驳你爹我的令,若你不知错,岂非要跟家里断绝关系,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女儿知错。”周乐颐又说了一遍,向周展跪拜,周乐衿也认错地拜了下去。
“你该向二殿下认错!”周展拍了拍桌子,吓得陈容绡都一抖。
周乐颐直起身,眼神却垂向地面,恭恭敬敬地朝向赵宣润:“二殿下,小女知错。”
赵宣润却起身,扶住周乐颐要拜的手:“不必如此。”
周乐颐避开了赵宣润的手,收了回去。
“二殿下,臣要处罚儿女,还请二殿下避让。”周展恭敬地向赵宣润行礼。
“我去隔壁喝茶就行,”赵宣润指了指一墙之隔的茶室,“之后还要与乐颐说话。”
“快把二殿下请去喝茶!”周展招呼人过来。
周乐颐和周乐衿跪在那低着头,赵宣润看了周乐颐一眼,摇摇头,走向了隔壁。
“我问你,生生,你犯了什么错?”周展站在周乐颐身前,低头问她。
“我不该私自瞒着爹爹去濛池。”周乐颐立刻回答道。
“伸出手来。”周展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藤条,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周乐衿知道这藤条有多疼,见周乐颐缓缓伸出手,他立刻冲到前面:“爹爹不要打阿姊,打我吧!”
周展踹了他一脚,周乐衿本来就有伤,一下子被踹翻在地,吃痛地叫了一声。
“子修!”周乐颐爬过去扶住他,抬头看向周展,“子修有伤,爹爹不能动他!”
“那就先拉去医治,之后再算账!”周展叫人来把周乐衿带走,周乐衿回头看周乐颐,喊着阿姊,求着爹爹,赵宣润在隔壁喝着茶,听见叫喊声,也不禁往门外望了望。
周乐颐缓缓伸出手,周展狠狠抽了她的手心一下,剧烈的疼痛让周乐颐缩回了手,她忍着硬是没出声。
“还有何错?”
“我不该,不听爹爹的话回京城。”
“啊!”周乐颐又挨了一下,痛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