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身上,医馆大夫正在同江厌把脉,脸色凝重。
池酒酒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她攥紧了衣服上的飘带,“我,我只是经过,他的伤,可不关我的事啊。”
说话间,医馆大夫已经收回了手,他抬眸看向池酒酒,“姑娘,这位公子身上的新伤不重,煎两副药便能好了,只是老夫瞧着他身上脉象混乱,像是有两股气郁结体内,无法排解,长此以往,五脏六腑都会受到损伤。”
医馆大夫说了一串,池酒酒却只听明白了煎两副药就能好这几个字,她眨了眨眼,稍稍有些放松,“那还请大夫开个药。”
学徒那边,很快就抓好了药。“姑娘,一共是二两银子。”
池酒酒眨了眨眼,不明所以。而江厌看着仍旧没有要醒的意思。
学徒挠了挠头,他伸出两根指头,“这些药,一共要二两银子。姑娘,还请付了账领着公子回去修养,我们要闭馆了。”
池酒酒张了张嘴,这才明白过来,这药钱也得自己给。
她抿了抿唇,一脸不情愿地去翻找腰间的银钱。同池清炎分别时,池清炎曾塞给了池酒酒两张银票。
只是池酒酒翻找着,翻找着,动作渐渐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她记得,那两张银票,分明被她好好收在身上了,可现在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银票丢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丢的。
现在,面前的学徒还在好整以暇地等着池酒酒给钱。
池酒酒手上动作顿了顿,她的视线落在了手腕上的那颗玉珠上。“我能用这颗玉珠和你换药吗?”
池酒酒身上的这颗玉珠,是用最好的玉石磨制而成,戴在身上,冬暖夏凉。
学徒并不懂玉石,可是只是看着,便知道面前的那颗玉珠子并不便宜。
只是,他也拿不了主意,只能转身去里面,将大夫请了出来,那大夫正是替江厌把脉的大夫,学徒已经把池酒酒的话转述给他听过了,所以那大夫出来后,视线便一直落在池酒酒的手腕上。
待他看清那颗玉珠子的成色,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只是他咳嗽两声,并没有立即松口,“姑娘,这以物换药的事儿,咱们医馆从来没有过……”
大夫顿了顿,他观察着池酒酒的脸色,话音一转,“不过我看你们面嫩,不像是会诓人的,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了。”说着,大夫伸出手去。
池酒酒将手腕上的红绳解了下来,递给了那大夫。
大夫强忍下心头喜意,转头吩咐刚刚的学徒,“小周,你帮着姑娘把后头那位公子送去客栈。”
客栈里,江厌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池酒酒坐在桌边,双手撑着下巴,左右轻轻晃动着脑袋,任凭池酒酒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刚进盛京城,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大麻烦。
想着,池酒酒的视线落在了江厌那张如画的脸上,眼底的烦躁不由淡了两分。
她叹了一口气,脑袋哐当一声砸在了桌子上,谁叫她天生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呢,当真是美色误事儿啊。
江厌醒来时,夜已经深了。
他眨了眨眼,才从茫然中醒过神来,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厌猛地坐起身,却牵扯得胸口一阵痛。他轻嘶了一声,抬眼看向屋内。
那只出手伤他的小狐狸正趴在桌子上,看起来,睡得极沉。
江厌缓缓走下床,停在了池酒酒身边,他垂眸看向睡得正熟,脸颊因为闷热而有两抹淡红的小狐狸,眸光微黯。
他伸出手,悬在池酒酒的脖子上方。
现在,只要他的手微微使劲,这只丝毫没有防备的小狐狸,便会在他手中死去。这里没有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杀死了一直青丘的狐族。
江厌垂着眼,一直没有动作。
就在他抬眼的时候,一只斑鸠猛地从他脚边飞了上来。
叫声刺耳难听,像是在咒骂。
池酒酒叫灌灌的叫声吓了一跳,她猛地直起身,有些茫然的眼睛同江厌对上。
眼底的喜悦神色一点点弥漫开来,“太好了,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