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看了看几小只,扶了扶脑门。
他可是这家唯一的大人,他都成了这鬼样子,难道大家都要跟着一起消沉吗?
他得振作起来才行。
当然,他也不会告诉沈松青关于苏晚晚的事情。
这件事,就当烂在肚子里。
甚至,若不是家里的物资还在,他都觉得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实在太真实了。
“大伯,您怎么来了?”
沈渊迎了过去。
“我怎么来了?你看看,沈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三个小的可都指望着你呢!你看你把他们饿的,都瘦成什么样了。”
沈松青气的不行,今日若不是他来,这一家四口在家干什么呢。
日子真不过了?
坐吃山空?
瞧瞧,几小只都饿成什么了。
明明前些日子,三个小的都还胖了一些,怎么几日的功夫,回到从前了。
沈渊沉默了。
自从苏晚晚消失之后,他们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每天都是对付一口零食。
再加上担忧得整夜睡不着,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不仅瘦,还没精神,形容枯槁。
“是我不对,没照顾好他们,大伯别生气。”
沈渊点头认错。
是真的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
苏晚晚若是还在,怕是也不想看到他们这般消沉。
“我不是记得你买了很多粮吗?怎么回事儿?不舍得吃?”
沈松青还是纳闷,前阵子去卖了那么多猎物,沈渊得了那么多银子,能囤不少粮呢,总也不至于让孩子们瘦成这样。
眸光再转到院子一角的牛棚里。
得咧,本来一头壮牛,现在也瘦成闪电了。
可怜哟。
果然,没有女人的家就是不行,哪哪都不行。
可是沈渊这
本来带着三个小的就不好找媳妇了,可偏偏现在全村都知道他不行。
白长这么大块头了,哪还有女孩想嫁给他。
就连先前缠着他的柳春梅,听说他不行了,现在也是嫌弃他的不行,再也没来找过他。
“那哪儿能呢,我们这是辟谷,对,就是辟谷”
沈渊终于想到了一个好理由。
沈松青看了看这个侄子,又看了看三小只,没一点以前的活力,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
他抬眸看了看这屋子,忽然觉得有点冷。
“渊啊,你这里该不会真有鬼中邪了吧?听说县城有个黄大仙挺神的,要不请人过来看看?”
沈松青是真觉得他们中邪了。
实在是这几个人的神态都太不正常。
尤其是沈渊,他可是最勤快的,前几日又是浇地又是拔草,比谁干的都有劲。
沈渊听了这话,却是微微抬了抬眸,眸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的光。
不知道那黄大仙有多神,能不能让苏晚晚这个小仙给招来。
“大伯,我们没事,你别操心,您来过来是何事?”
老头看沈渊似乎有了生机,这才走出门外。
沈渊跟着走出去。
“我还不是几日没看到你们,过来看看,这也幸好我来了,这几日怎么也没见你下地?”
沈松青把来意说明。
原来是天气越来越暖和,地也干的越来越快,河里的水位都降了一半,这几日,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拼命浇地存水。
想着趁着河水还没完全干,能多浇几遍就多浇一些。
听说北部的丰安县已经完全干透了,大地干裂,许多农民都开始南下逃荒了。
“他们这么快就逃荒了,这还不到五月,秋收粮难道都吃完了?”
沈渊也是震惊。
他们这里一年两季收成,秋天一次,夏季一次。
秋天的粮一般能吃到第二年夏天,正好续上。
就算夏天这次干旱没有收成,这还没到五月啊。
“唉,他们那边去年秋天就旱了,秋收粮减产,交了税粮后,哪里还能撑到六月份?
本来想着春夏天野菜多,就算撑不到六月,挖野菜吃也不至于饿肚子,谁知这天旱到现在,树木也都快枯萎了,哪里有那么多野菜挖?”
沈松青抽了一口旱烟,一张老脸的褶子都皱在了一起。
沈渊的眸子也沉了下来。
“我们这里虽然河水还没干,但是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好在麦子都抽穗了,就是穗子太小,但也总比丰安县强一些。”
沈松青愁眉苦脸,不过幸好他们家存够了粮食。
沈渊却是看向了自家这个院子。
院子的土墙很低,还没有他高,一看就不太安全。
“大伯,丰安县挨着我们通许县,他们南下逃荒怕是第一个就会到我们这里,那些难民为了一口吃的,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沈渊已经有了计较。
他家里存放了太多粮食,还有三个孩子,不得不考虑安全问题。
沈松青看沈渊在看院墙,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敲了敲烟杆子,说道:
“这院墙能垒高,就是那麦地总不能也围起来,算了,能保一样是一样吧,我今天来就是提醒你,村里好多家都开始垒院墙了,你也抓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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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松青灭了烟壳子,背着手准备回去,他家买了那么多粮食,也可得保护好。
沈渊点了点头。
“大伯,我去县城一趟,弄些碎瓷渣扎到墙上,安全一些,等我回来,去你那边在院里院外设置一些陷阱。”
沈松青身子一顿,回头:
“还是你考虑周到,行,我让沈亮他们多打些土坯,你回来直接垒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