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内子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从没想过什么奖励,就是看农民太苦,想要改善一下农业生产,这水车也是合全村之力制造出来的。”
沈渊沉声。
这件事他们也想过。
如今他们不缺钱,而且等红薯和玉米真种出来,不说县城或者知府,就是朝廷知道,也少不了他们的奖励。
他们最近在村里太扎眼,若是一味扎眼下去,即便人心再善,难免也生出一些嫉妒之心。
水车的功劳,他和晚晚商量过了,要让给全村。
不说别的,大柳树村民心淳朴,也值得这份功劳。
“大人,如今有了曲辕犁和播种机耧车,再加上水车灌溉,大大提高了农民种田效率,以往一个家庭能种三十亩地,现在可能就能种五十亩地,如今,大旱已过,百姓们若有闲余,一定会制作这些农具,只是可惜,大柳树村,良田和荒地都不多。”
沈渊说到这里,柳大平的心砰怦直跳。
娘咧,沈渊这是要为全村请功谋福利啊。
明明是沈渊媳妇想出来的水车,沈渊却这么大方地让给了大柳树村。
而且还这么大胆地明晃晃地向县太爷要土地
百姓们对官员还是有些畏惧的,此刻围在许县令身边的除了沈渊和柳大平,还真是没其他人了。
柳大平真想让村民们也来亲耳听听,看人家沈渊两口子有多无私,多为大柳树村着想。
许怀远自然也明白了沈渊话中之意,也是点了点头,同时表示敬佩。
沈渊和苏晚晚只是一介平民,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却如此心系百姓,让他都感觉惭愧汗颜。
而朝中还有那么多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却鱼肉百姓,干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比不上沈渊和苏晚晚。
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他首先想到的也是自己的政绩。
“渊兄大义,我明白了。”
许怀远真诚地抱拳,称呼也变了。
此时此刻,他是真心想要结交这个朋友。
不存在什么官员什么平民,就是兄弟朋友那种。
赵庆海也是忍不住点头,轻轻拍了拍沈渊的肩膀,却是对着柳大平笑道:
“柳里正,你们大柳树村,真是出了一个好后生,有福气啊。”
柳大平有些惶恐,却也是喉头哽咽,对着沈渊,最终还是开口:
“沈渊,你们不用这样,该是谁的就”
沈渊却立马阻止了他的话:
“柳叔,我说的也没错,这水车本来就是咱们村共同造出来的,听我的,村民的日子太苦了,不过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柳大平不再多说,都记在了心里。
“渊兄说的也没错,如今农业生产提升,农民的地就显得有些少了,咱们大夏朝最不缺的就是耕地,以前农业生产效率低,有地,农民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种,可是现在好了,既然有精力,地总也不能荒着。”
许怀远也是真心觉得沈渊说的有道理。
村民是有功劳的,既然有功劳就该奖励,奖励土地没什么不好,还能多收一点粮税,充盈一下国库。
“赵大人,这大柳树村附近可有多余田地?”
许怀远对这些并不了解,既然提到了这里,就趁早落实。
赵庆海是专业的,通许县的各处田地他都似乎记在了心里,有多少闲置的荒地和良田,就像图纸一般刻在脑海中。
许县令这么一问,这图纸立马发挥了作用,更何况这些日子也住在大柳树村,这附近的田地他更是清楚。
“大柳树村正北处有平地良田一百八十亩,西南方位有荒地二百七十亩,其他都是山地梯形田地三个山头,出了山的地就太远了。”
大柳树村本来就不大,正处于山坳中,平地面积还算可以。
因为人少地多,种的都是平地,半山腰的地根本没人去种。
许怀远沉思片刻,不能一下子全奖励。
“先奖励五十亩良田,一百亩荒地,纹银一百两,虽然渊兄大方让出,但是功劳至伟,也不能什么都不要,就再奖励渊兄一百两吧。”
许怀远头上已经冒出汗珠,不是他抠门,虽然得了朝廷褒奖,县衙也是穷。
柳大平已经激动地直接跪地磕头谢恩了。
一百两啊,他们村里就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银子。
最多的时候能有二十两公款也是富足了。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地,若是村民来买地,这些地既然奖励给了村里,卖地的钱也不用上交,都可以充入村里公款。
最主要的是,这些土地的价格村里就可以自己把控,县令也管不到,村民或多或少都能买一些地的。
村民远远地望着,看到里正磕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上前。
“赵大人,你也有功,只是奖励先欠着吧,本官一定会上奏为您请功的。”
许怀远看了看赵庆海,他才入官场,可是赵庆海却已经做农官二十年,曾经也是州府的农官,因为在灾年为农请命,要求降低赋税,得罪了当时的知府,被下放到这里。
他倒也是乐观,在哪里都是一心研究农业,从来没听他抱怨过,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经在州府做官。
赵庆海呵呵一乐:
“年龄大了,下官现在挺喜欢咱们县,也乐于和大人共事,别请了功把下官再给调走,我哪里哭去,老了,动弹不得了,大人有心,也给点银子算了,让家中老小也过得好一点。”
赵庆海连连摆手,他是真怕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县令,他还真不想走。
许怀远:
本来还想欠,赵大人这么一说,他都不好意思欠了。
回头还是在去县衙库房盘点一下吧,记得朝廷赏赐了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赶明都让人拿去州府卖了。
那些玩意儿哪有银子好用?
想到朝廷给沈渊他们的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