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件的东西往屋里拿
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西,其他几人见他们就住一楼,随即忙帮忙把东西往屋里挪。
“你说巧不巧,就住你们楼上,就在二楼。我们刚刚就在这下棋呢,对了你男人会下棋吗?可以来这找我们下棋”
李衢扶着轮椅,缓慢道“会下一些,已经很久没有下了,有些生疏了”
“下几轮就好了,对了,嫂子你在哪上班?平常要是不方便的话让大哥陪我们在这下棋好了,正好帮忙照顾一下”其中一个男子憨憨问道。
卢荣凤攥了攥手心,尴尬道“没什么工作”
像是想起什么,男子噢了一声道“是这样啊,对了我家一个亲戚最近家里在找帮忙打杂的,就是工资有些低,不过一个月也有个七八千的样子,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反正都是自己人也放心些”
“方便是方便,只是”工作来的太突然,卢荣凤有些害怕,眼神询问李衢的意见。李衢沉吟了片刻“可以先让我爱人见见雇主吗?打杂涉及雇主的个人习惯,见了面聊一下也知道大家合不合来眼缘”
男人见他们防备,表示理解“可以的,只是我那个亲戚白天没时间,得晚上才方便些。你们既然有意,我先和她说好,晚上再来见你们一趟”
“谢谢,太麻烦了”
东西没有几件,不到一刻功夫全部搬空“妈,都搬完了”男孩从屋里出来,看在树荫下聊天的几人,忍不住出声打扰。
“去给各位叔叔们去买点水”卢荣凤把人支走,两人在楼下和几位帮忙的人聊了一会,等孩子来了才分开道别。男人们继续回到凉亭里下棋去。
“这些人有问题吗?”卢荣凤敏锐察觉到丈夫的不对劲,小声的询问。
李衢搓着手指,“等雇主今晚到了就知道了,不可掉以轻心,还需要保护好自己”
“好,我先去把东西放好”
夜晚,李衢被带到隔壁一楼的房屋里,上午帮忙搬行李的几位中年人也在,房屋中间有一个人戴着口罩声,听见轮椅声,人群中让出一个豁口
李衢看见了一个侧脸,那个人面戴黑色口罩,一身黑衣几乎溶于夜色中,戴了双黑色皮质手套摆弄着棋盘,见旁边的人有动作,停下动作看向来人。
旁边的人将李衢推进屋,出了门去屋外守着。
中央的人起身摘掉口罩,露出脸平静的看向李衢。李衢极力控制中间的抖动,接着就听见对方温和冷静的嗓音传来“好久不见,李队长”
李衢瞳孔地震,抓着轮椅用力“十一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抱歉来晚了”余庆深呼吸“他们都是我的人,留在这里保护你们一家的安危,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通过他们联系我,”余庆话音一顿“李队,听说你擅长博弈,我这有一盘未下完的棋,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你下完”说着拿了颗黑子放在一处。
李衢颔首捏了颗白子放在一处,余庆在远处放了一颗
一开始黑子还没有被注意,接着就呈现被围攻的趋势,黑子从旁边突破出一条生路,棋局充满杀意,谁也看不出来输赢的趋势。可棋局也就这么停止了。余庆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衢,慢悠悠把他没棋的棋子拿起丢回盒子里,把自己的棋子替换掉,又陆陆续续在白棋附近放了些自己的棋。
与其说是在下棋,不如说是二人在通过棋局交谈。
余庆又落了一个子“李队长,该你了”
“血腥味太重,杀伐气息太重,太过凶险”李衢锐利点评
“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衢凝视着棋盘,此刻棋局险境环生,从局外看这确实是最好的一条路,只是杀伐重,损失惨重“我输了”
棋盒空荡荡
余庆扫了一眼棋局,杀气暗涌,而李衢则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余庆摩挲着手里的棋子,看向李衢平静道“你布了不少真眼和假眼,为自己保留底牌很正常”
李衢愕然,拳头紧握,夜色遮挡鬓角流出的冷汗,“什么意思?”
“李队长,当初我是真心找你合作。希望你也能毫无保留的相信我。如果你是因为我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年而心生不满那我向你道歉。”其间发生的事情她不能向外人解释“只是我们现在不能把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面,时间不等人我们两个人都需要一个真相,在面对这件事上还请你我坦诚相待”
为自己留后路是每个人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余庆表示理解,如果底牌是阻拦她前进的她会想办法消融掉,当然也不希望对方的底牌成为射向自己的暗箭,不过这是她在国外的行事风格,在国内需要改变策略。
当时她离开的时候特地创造了这样的条件给彼此,只有利益互相牵制的条件下才能达成永久合作。
他们都是对方最合适的人选。
李衢浸润职场多年,头一次生出这样的直白惊悚的感觉,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恐惧:那是在面对重大犯罪疯子的时候才有的,只是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更剧烈一些。他应该知道的这人在当初冷静找上自己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她没有这么简单的,她太聪明,闭眼“人在逆境下怎么才能翻盘?”
余庆手背轻轻一挥,旁边的人全部退出房屋,只留下二人“这只是一盘棋,生活里的棋子是有自主意识的”
李衢身型一颤,明白过来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不仅是下棋的人也是一枚棋子,棋子是活的,可以变通的只要还有气就是活的。
李衢争眼看向余庆,她能让有自主意识的棋子听命自己本身是件可怕的事实,而他目前所了解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她的一面,这个人变得太可怕了,心里多了几分畏惧的同时又充满了期望,李衢沉了声“我知道了”
余庆见对方百转千回的疑虑,再次恭敬道“李队长,请你入局”
他已经入局了,何需现在亲自邀约,李衢凄然一笑,只不过是提醒他现在该他这颗棋子活动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他事情需要做,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人不能做赔本买卖,朝余庆开口“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可以,请说”
“保护好我的妻儿,我希望他们平平安安不受这次影响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