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则来到鲁州快三个月了,三个月来他可以说从意气风发到如今这般萧条不满。
即便是边关打仗的时候,面对敌众我寡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愁苦过。
可到了鲁州,他才真的感觉到了憋屈。
南宋则想要一个人静静,将小厮打发了出去,却没有想过,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厮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小厮瞥了一眼门外洒扫的下人,悄悄的递给南宋则一个小纸条,“大人,长公主说要见您。”
南宋则笔尖一颤,好好的一幅字就毁了,小厮心疼不已。
南宋则却全然不在意,压低了声音问道:“长公主说要见我,什么时候见面?”
“今夜子时。”
既然是夜里,定然是要偷偷的见面了。
南宋则越过小厮看了一眼门外交叠的影子,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月上柳梢头,皎洁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窗外的风轻柔的吹着。
南宋则提前将下人都打发出去了,又和小厮互换了衣服,装作小厮的样子顺利的离开了驿站,直奔约好的地方而来。
路上,南宋则特意拐了几道弯,确认身后没有人盯着了,才来到姜永宁所在的地方。
是一处小院子。
住在客栈难免会被人盯上,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们不能一直住在客栈里面,费钱还不划算,思来想去租一套房子最合适了。
说来也巧,房东是宁洪霄小舅子的管事,为此他们多花了十两银子才租到,好处就是住在这里,不用太担心有人找麻烦。
跟踪南宋则的人半路失去了踪迹,不得已回来禀告。
宁洪霄和刺史府的人正听着曲子,看着歌舞,每个人怀中都有一两个如花美眷,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宁管家小心的凑近了宁洪霄,低语了几句。
宁洪霄身体一直,脸色也骤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如花美眷递上了一杯酒,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都揉进他的身体里面,“大人,再喝一杯吧!”
宁洪霄却一脸嫌弃的将人推开了,“起开,都下去,都下去。”
美眷吓了一跳,怯生生的跪了下来。
“走走走,都走。”
宁管家朝着舞姬和美人招手,将她们都带了下去。
屋子里面的其他人如梦初醒,等房门关上,宁洪霄才开口,“南宋则的人深夜出府,跟丢了。”
微醺的几人骤然清醒了几分。
距离宁洪霄最近的戴司马问道:“这么晚了,他派人出府还悄咪咪的一定是有什么事,难道他又查到什么了吗?”
其他人的皮跟着一紧。
宁洪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有可能,我这个小师弟聪慧异常,总能够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事,没准真的被他查到什么了呢?”
戴司马年过三十,黝黑的脸说话一股子浓重的口音,两撇山羊胡,使得他的脸阴狠了几分。
“大人,南宋则如此的难缠,再这么下去生意就不好了,不如先下手为强。”
说着做了一个砍刀的手势。
不少人悄悄的点头。
宁洪霄犹豫了一下,果断的摆手,“不行。”
“大人,不能因为他是您的师弟,你就一直偏袒他。”大腹便便的朱别驾晃悠悠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人扯了扯衣服。
朱别驾清醒了几分,见宁刺史正盯着自己,酒意瞬间醒了,“大人恕罪,下官失言。”
宁洪霄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并没有发火。
“本官知道你们对南宋则不满,早就想要处置而后快了,本宫留着他并非是因为他是本官的师弟,而是因为长公主和陛下。”
宁洪霄起身负手而立,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忌惮。
“根据都城传出来的消息,陛下十分的信任南宋则,前段时间南宋则甚至节制了禁卫军,禁卫军可是天子近卫,陛下肯让他节制,说明陛下和长公主对他都很信任。”
“陛下年幼,应该不碍事。”朱别驾开口,在宁洪霄的死亡凝视下,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宁洪霄颓废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了长公主,她可不是好惹的,她很信任南宋则,否则也不会派他来鲁州,一旦南宋则在鲁州出了事,你们信不信长公主会从边关直接带兵杀过来。”
观长公主这两年的行事作风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众人不由得脊背发寒,心里莫名地一颤,生出了一股寒意。
还有一点,宁洪霄不想和南宋则闹得太过火。
平心而论,南宋则是一个人才。
再者,贞娘她一直心系于他,他若是死了,贞娘怕是也会跟着一起去,他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既不想得罪长公主,也不想鲁州落在旁人的手里,更不用被人查出来他们私下里倒卖官盐的事。
戴司马烦恼的头都大了,忍不住抱怨,“说起来,此时都怪长史,若不是他贪图朝廷的蝇头小利,非要要什么赈灾粮,也不会引起朝廷的关注了。”
宁洪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本官怎么记得当初上表求情赈灾粮的事,你也同意了,在场的人不都同意了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况且长史一家都死了。”
戴司马尴尬的缩了缩脖子,其他人也跟着低头。
每年挣得钱再多,可难免还是想要占小便宜,尤其是占朝廷的便宜,是会让人上瘾的。
朱别驾再次打破了平静,“大人,既然不能杀了南宋则,不如想办法让他变成我们的人。”
“怎么做?”戴司马好奇的问。
“我听说他到现在还没有成亲,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对付这样的人美人计是最管用的。”
“……”
“我们可以先把他灌醉,然后再给他塞一个有点家世的姑娘,让他不得不娶了,若是他不愿意妥协,也可以趁机向他发难,让朝廷换个人来。”
只要不是南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