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贞娘无奈又甜蜜。
南宋则几乎一夜没有休息,胃口不太好,吃了一张饼就放下了,宁贞娘的胃口却比之前要好的多,吃了一碗粥,一小块糖饼。
吃完后,没多久胃就不舒服了,脸都白了,最后甚至晕倒在南宋则的怀中。
南宋则生怕她吃坏了肚子,一边让人去通知宁洪霄,一边让人去请宁贞娘常用的大夫。
宁洪霄收到消息,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策马来到了驿站,一把抓起驿丞的领子,声音蕴含着滔天的怒气。
“人呢?”
驿丞双脚离地,心都提起来了,他不明白宁洪霄在说什么,“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宁洪霄磨牙,没了耐心,“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我问你人呢,我妹妹人呢?”
驿丞一下反应过来,“宁姑娘,她在里面呢!”
宁洪霄松开了手,大跨步的走了进去。
鲁州城的驿站不久之前刚刚翻新过,修建了几间新的房屋,南宋则来了后就占了两间。
宁洪霄怒气冲冲的赶来,却在看到南宋则的一瞬间偃旗息鼓。
南宋则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满和担忧,开口解释道:“大夫正在给她施针。”
宁洪霄闻言松了一口气了。
门前,二人负手而立,一个张扬,一个内敛。
过了一会,宁洪霄没忍住开口,“她跟你说什么了?”
南宋则不免有些惊讶,故作镇定的道:“师兄以为她会跟我说什么?”
宁洪霄一时拿不准南宋则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和贞娘说,可从她一大早上就来到的医馆来看,她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贞娘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呢?
宁洪霄穿了一件黑色绣着银边的长衫,手上带着戒指和扳指,留着两撇胡子,面上带着惯有的微笑。
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
“我也不知道贞娘跟你说了,不过她一大早上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来找你,可见是很在乎你。”
南宋则避开了宁洪霄试探过来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房屋,树木,花花草草。
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无奈,“贞娘什么都没说,她不过是肠胃不适,一时吃多了。”
宁洪霄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南宋则胸前的衣服褶皱了一大块,像是不就之前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子的体香。
宁洪霄道:“贞娘胡闹,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一直当贞娘是妹妹,是我考虑不周,我不知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陡然沙哑了几分。
宁洪霄一愣,紧紧的攥紧了拳头,“你知道了?”
南宋则藏在身后的手缓缓的攥成了拳头,“是,她晕倒的时候我问过大夫她的情况,大夫说了,她只有一年的寿命了。”
“……”
宁洪霄卸了力气,松开了拳头,并没有责怪大夫,只是心疼妹妹,“是,一年前大夫就预言了,我找了许多的名医为她治疗都无济于事。”
南宋则垂眸片刻,“有没有找过宫里的太医。”
“找过了,找的是陆太医,可是陆太医也没有把握能够治得好,你也知道鲁州距离京城比较远,其他的太医未必愿意来。”
宁洪霄突然看向了南宋则。
南宋则道:“我认识一个姓孙的太医,他常年跟在晋王的身边,深受晋王的信任,不久之后他会路过此地,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孙太医,可我听说他是军医?”
宁洪霄下意识开口却让南宋则心惊,知道孙太医的人很少,宁洪霄竟然知道他是军医,且一直跟在晋王的身边,可见在都城有不少的眼线,甚至就连晋王身边也有他的人。
“孙太医家学渊源,若不是为了能够更多的接触伤者,也不会留在军中了,论起医术来,他比起陆太医不遑多让。”
宁洪霄见南宋则如此的推崇孙太医,反而多了几分小心,一时间没有答应下来。
看着他眼中的算计和小心,南宋则语气里面多了几分无奈,“你我之间的事情和贞娘没关系,我也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活着。”
宁洪霄眉心舒展开来,“如此就麻烦了。”
“说到麻烦,我来鲁州这么久了,确实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宁洪霄看着突然变脸的南宋则,脸上依旧带着惯有的笑,“你我是师兄弟,一同为朝廷效力,哪里有麻烦一说。”
“我的确是为朝廷效力,师兄也是吗?”
宁洪霄眸子一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当然。”
南宋则一笑置之。
宁贞娘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闺房,心里一慌,私下寻找熟悉的身影,却没有看到。
只有空荡荡的摆设。
因为宁贞娘有哮喘,屋子里面的布置十分的捡漏,冷不丁看上去有些冷冷的。
她不禁抱住了自己。
白芨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姑娘,你醒了。”
“白芨我怎么会在家里,我不是应该在驿站吗?”
“姑娘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宁贞娘想起来了,她去驿站见了南大哥,跟他一同吃了饭,一不小心吃多了,引发了腹痛,在这之后她就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她记得是南大哥将自己抱上了床,他的臂弯很有力量,胸膛也温暖。
“是谁抱我回来的?”
白芨在她的脸上划过,“当然是老爷抱您回来的。”
宁贞娘肉眼可见的失望,“不是南大哥吗?”
白芨摇头。
宁贞娘靠在床边,脸上露出了几分伤感,也对,她和南大哥什么关系都没有,在驿站的时候没有外人看到也就罢了。
可回家就不一样了,他怎么可能会抱自己回来呢?
白芨放下了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