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槐迟疑了一下,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刚才搀扶她的时候,感觉她的袖子里面似乎有一本东西,有可能是账本。”
姜永宁挑起了眉梢,“宋家不是一直不让宋娘子参与盐场的生意吗,账本她是怎么拿到的?”
“今日是宋家盐场核对查账的日子,宋娘子是特意赶过去的,她身份特殊,想要拿到账本不难,估计这会儿账本可能不在她的手里了。”
宋老爷来的太及时了,虽然口口声声让衙门的人彻查清楚,却不让衙门的人询问事情的经过,很明显是不想事情闹大。
姜永宁语气平淡,“宋娘子定然是察觉到了盐场有问题,宋老爷大概知道女儿察觉到了异常才会急匆匆的赶来,这说明下手的人不是宋老爷,宋老爷如此的疼爱女儿,即便女儿做得不对,可也不会任由外人欺负女儿。”
“我会从这一点尽量说宋娘子。”
“宋娘子大概已经猜到了你去宋家另有目的,说不定正在等着你回去,你自己小心。”
蔡槐沉闷的点了点头,这时,处理好摊贩赔偿问题的二管家疑惑的看了过来。
蔡槐若无其事的朝着他走来,面对二管家疑惑的眼神,他给出了合理的回答:“车上的是一位孕妇,我担心她出事,因此多问了几句。”
一听说马车里面有孕妇,二管家心里默念了一声作孽,然后也不怀疑蔡槐了。
发放赔偿的功夫,衙门也将事情的经过查的差不多了。
现场看热闹的人没有散去,唐一鸣成功的找到了两个目击者。
“根据目击者说,是有人用东西砸了马,马儿受惊才引发了这次的祸事,可惜没有人看到袭击人的面容。”
唐一鸣的手中躺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海螺,尖端的部分碎了,只剩下了半个身子。
蔡槐端详了片刻,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也有可能是自己见识少。
“这只海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唐一鸣愣了一下,视线缓缓的落在王天虎的身上。
他不住在海边,哪里看得出来海螺有什么不同。
王天虎眨眨眼,看他干什么?
这时,二管家说道:“不过是海边普通的海螺,没什么特别的,海边多的是,可能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
王天虎搓了搓手,语气难掩激动,“可还要继续调查下去?”
二管家温声道:“既然是恶作剧,就没有调查下去的必要,再有一个月,姑爷和小姐就要成亲了,此时不宜将事情闹大。”
蔡槐不想就此放过,可二管家扯了扯他的袖子。
蔡槐只好作罢。
唐一鸣淡淡一笑,“当街袭击马匹,可大可小,宋家真的不打算继续调查了?”
“不查了。”
二管家每个衙役一个红封,唐一鸣和王天虎的红封明显和旁人不一样。
唐一鸣捏着红封,倒出来后发现竟然是一颗金豆子。
王天虎捏着金豆子笑的睁不开眼睛,“宋家的二管家还挺上道的,走吧回衙门。”
唐一鸣拉住了王天虎,“真的不查了?”
王天虎抿着唇拨开了他的手,没好气的道:“人家事主都说不查了,我们干嘛多管闲事。”
等身边没人了,他又道:“再说了,你以为这件事是那么好调查的,稍有不慎就会牵扯到什么势力斗争什么的,你和我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可别参与进去。”
王天虎在这一点上很有自知之明,朝着弟兄们招了招手,转身会衙门去了。
唐一鸣挣扎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回去后,二人先去和顶头上司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上司的态度和王天虎是一样的,既然宋家不查了,衙门也不用管。
唐一鸣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他现在在衙门没有什么地位,就算是有意见也不会有人听。
王天虎看出了兄弟的不快,下衙后非要拉着他去喝酒,“我说你你干嘛不开心。”
“没什么。”
或许是受到唐大人的影响,对于这种不平事唐一鸣的忍耐总是有限的。
“兄弟,你不要以为我傻看不出来你来衙门是有目的的。”
唐一鸣面不改色,端着酒杯的手却抖了一下,“什么目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天虎咧着嘴笑了,手虚虚的指着他,“你之前在户房查档案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唐一鸣心尖一颤,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到了就看到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一些陈年旧案。”
王天虎撇了撇嘴,“你当我傻啊,你看的可不是刑狱案件,你看的是关于盐场的账本。”
唐一鸣左右看了两眼,诧异的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他不再装了,王天虎嘿嘿一笑,搓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我都说了我看到了,你当时的样子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你走的时候还将东西恢复成了原样,光是这一点你就不一般,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唐一鸣没想到在他眼里傻乎乎的王天虎竟然有如此敏锐的一面。
一时间没有开口。
王天虎倒也不是真的要想知道他是什么人。
“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可提醒你,衙门里的人都不是好糊弄的,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实际上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也就是你之前在户房当差不错,才没有人找你的麻烦,而且能够放在衙门里面的档案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就算是看了也没用。”
唐一鸣眉头蹙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
突然目光停留在王天虎的脸上。
王天虎吓得一激灵连忙摆了摆手,“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出事了,我不是也会被你连累吗?”
唐一鸣眼神微眯,目光柔和了几分,“你既然知道我有问题,为什么不去告发我?”
王天虎冷哼一声,“我虽然贪财贪色,但是我还是很讲义气的,再说你查的事情跟我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