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宋淑容?”来人的声音在黑暗中透露出几分阴森。
宋娘子瞳孔一缩,气若如悬丝,双手勉强撑着上半身,“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杀你的人。”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陡然出手一击,绝不落空,他似乎看到了鲜血喷涌的画面,场景一点美妙极了。
然而,他的手卡在了半空,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她的速度却比闪电还快,对着他的胸口出掌。
胸口传来一阵碎裂的痛,来人只觉得受了重伤,起身后连忙要跑,却不想对方根本不打算让他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个快速的闪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气急败坏,手中陡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对方精美的容颜刺了过去。
宋淑容见二人打起来了,正要喊人,突然院子里面多了几个火把,将她的脸照的亮了一亮,一时忘记了出声。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局,而她就身在局中。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来人被女子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口中溢出了红色的粘稠物。
众人让出了一条路,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突然出现,惊得宋淑容忘记了动作。
直到鼻端传来一股刺鼻却醒神的味道才反应过来。
她的手臂上多了一股坚实的力道将她拉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都城了吗?”
“只有我们走了,他们才会有所行动。”说到这里,蔡槐满怀歉疚的开口,“对不起,之前没有告诉你,让你受惊了。”
宋娘子刚才就想到了,本来有些异样在看到蔡槐的一刹那也消失了,“无碍的,对了,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
蔡槐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了许多,“他是朱别驾的人。”
宋淑容知道朱别驾,可她和朱别驾不过是见过一两面而已,哪里就到了要杀了她的地步。
除非……
“难道,朱别驾和我爹的死有关系吗?”
蔡槐沉默一瞬,“案子还在调查中,这两日你先不要出门。”
宋淑容知道整件事背后牵扯甚广,不能告诉她,于是下了心中的不安,“你是偷偷回来的,住在哪里?”
蔡槐的声音多了几分疏离,“住处的问题宋姑娘不用担心。”
宋淑容脸颊一红,“是我多虑了。”
“……”蔡槐张了张嘴,却又觉得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索性什么都不说,带着刺客走了。
第二天一早,宁洪霄看完宁贞娘后就出门了,一同离开的还有朱别驾。
宁洪霄闻到了一大股酒气,冷冷的瞥了朱别驾一眼。
朱别驾睡眼惺忪,见宁洪霄看过来,下意识的露出了谄媚的笑,“昨天晚上和几个商人喝了几杯,有些多了,请大人勿怪。”
宁洪霄面色稍霁,“南宋则刚走,动作不能太大免得被人发现了。”
朱别驾一口满不在意的语气,“大人放心,鲁州城内没人敢和我们作对,况且南宋则不是走了吗?”
宁洪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总是隐隐觉得不安。”
“大人,说句不该说的话,等南宋则回去后,您的位置怕是就保不住了,说不定会调回都城,说不定是平调去别的地方,等做完这几笔您的后半辈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何必庸人自扰呢!”
说到这里,宁洪霄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朱别驾。
他的脸上带着惯有的笑,“戴司马死了,刺史府的官员接连出事,只有你一直干干净净,以后说不定我要仰仗你过日子。”
朱别驾脸色一白,连忙摆了摆手,“大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下官的大人,不管您到了哪里下官都以您为尊。”
宁洪霄眯起了眼睛,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张矮子急匆匆的走进了房间,对着姜永宁跪了下来,“长公主,宁洪霄和朱别驾已经和他们约定好了时间,有的是走水路,有的是走陆路,时间就在这几天。”
“大梁和大辽走那条路?”
“大梁走陆路,大辽走水路。”张矮子手指快速的飞动,“如此一来我们的人手怕是就不够了。”
“莱州的驻军会在陆路上阻拦,晋王会派兵去海上阻拦。”
剩下的小鱼小虾姜永宁没打算一网打尽。
莱州驻军的实力不怎么样,好在押运私盐的士兵战力也没有多好,倒是可以凭借数量取胜。
相比之下,水路阻击会更加艰难一点,海上用兵和陆地用兵不一样,好在晋王用兵如神,应该不会有问题。
况且,他们还有秘密武器。
张矮子眼前一亮,笑了起来,“长公主计划缜密,臣佩服。”
“如果你是本宫的话,接下来你会怎么办?”
“那就要看长公主想要查到什么地步了,是止步于鲁州还是彻查到底。”
姜永宁眯起了眼睛,“如果本宫想要彻查到底呢?”
张矮子拱手,“倘若真的要彻查的话,只怕朝野会动荡,会有很多肱股之臣倒下,未必是长公主和陛下想要看到的。”
姜永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你说得对,所以这个案子查到宁洪霄的身上。”
目前,乾天查到了几个人和鲁州的事有牵连,可他们一向谨慎,就算是牵连也算不上证据。
没有证据,即便是东窗事发,他们也可以找个理由推脱,到那时脸面上就不好看了。
倘若姜洺钰再长大几岁,姜永宁或许会一查到底,趁机换成姜洺钰信任的人。
可现在时机不对。
张矮子低头沉默不做声,半晌后提醒道:“宁贞娘醒了,孙太医也该出来了,雁回姑娘什么时候出来?”
“雁回找到了书房的密道,可惜书房外面有人盯得紧,想要进去证据拿出来很难。”
“公主可以确定宁洪霄会将证据留在书房里吗?”张矮子道:“虽然有不少贪官污吏会将证据藏在书房或者其他重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