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攻势再一次袭来,沈绾棠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打开火折子扔去了去了一旁的纱帐上。
火焰肆意攀爬,那抹青色的纱帐瞬间被火焰吞噬。
沈绾棠持剑而去,将来者逼退到了窗边,火焰的明亮将来者的身形勾勒出来。
这身形,瞧着当真是有些眼熟。
火焰四起,刺客乱了阵脚。
沈绾棠一剑刺了过去,不偏不倚刺在了对方的左肩。
她有分寸,让刺客伤的重一些,却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啊……”刺客闷声呻吟了一声,待沈绾棠将剑拔出来时,他便拖着受伤的身躯,跳窗落荒而逃。
只是房间内的火势却有些控制不住。
房梁上传来细碎的声音,沈绾棠慌忙拿起外衣,破门而出。
在她跑出来的那一刻,整个房子轰然倒塌,雨势渐弱,火势却越来越大。
“不好了,走水了!”
一时间,沈府下人慌忙起来,跑去井边打水灭火。
“什么情况?”柳姨娘眉头紧蹙,拖着疲累的身子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丫鬟闻声赶来,轻声禀报道:“夫人,是大小姐的院子走水了。”
“走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等等!你说是谁!?”从睡眼惺忪到双眼放光,只需要一瞬间。
柳姨娘连忙起身来,匆匆穿上衣服便跑向沈绾棠的院子。
院子里的人忙前忙后,东边泛起了鱼肚白,这才堪堪将火熄灭。
“诶哟!我可怜的大小姐哦!怎么就突然走水了呢!昨日老爷在军营不在家,你这可让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哟!”
柳姨娘扑了上去,哭喊着便要去废墟中将“烧死的沈绾棠”挖出来。
这一出,倒是把身旁的婢女吓了一跳。
她哭喊得倒是伤心欲绝,只是脸上却丝毫不见泪水。
“你愣着做什么,不知道拉我一把!”柳姨娘蓦地转过头来,凶狠看向愣在一旁的丫鬟。
丫鬟这才后知后觉,连忙扔下手中的伞上前去拉住柳姨娘。
彼时,废墟后,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我还没死,柳姨娘这就急着哭丧了?”
沈绾棠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做戏的女人,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这么多年,我倒是没有发现,柳姨娘真是个唱戏的好料子。”
“你,你!”柳姨娘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绾棠,瞬间结巴:“你,怎么可能……”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晕倒在了丫鬟怀中。
“辛苦大家了,救火救了一夜,早些去休息吧,今日准你们一天假。”沈绾棠扫视了一眼周围,清了清嗓音开口。
“谢大小姐。”众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转身离开。
沈绾棠低头,看向手里的剑鞘,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眉宇间盘悬着阴霾,久久挥之不去。
昨日夜里沈家的大火惊动了半个京城,这件事情甚至传入了皇宫之中。
太监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与季寻川一五一十禀报了一遍,探究的目光看向他:“皇上,沈将军现在还在军营之中呢。”
“传旨下去,军营之中的事情交给镇北侯世子,沈将军家中突遇变故,朕准他三日假期。”季寻川眉头紧蹙,看着面前成山的折子,心中莫名的一阵烦闷。
太监躬了躬身子便要去传旨,只是刚退后两步便被季寻川叫住。
“沈家大小姐,现下如何?”思忖片刻,季寻川缓缓开声问道。
“回皇上,奴才不知,待奴才去打听一番,再来与皇上回话。”
有了圣上口谕,沈家失火这事情当真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沈将军匆忙赶了回来,就连身上的甲胄也来不及脱掉便直奔沈绾棠的小院。
“绾棠!”
沈将军一生戎马,如今却两行老泪,刚踏进女儿小院便软了腿脚,瞬间跪倒在地上。
“将军,大小姐在偏厅等着您呢。”一旁的丫鬟匆忙过来报信。
听到沈绾棠没事,沈将军这才振作起来。
将昨夜的事情与父亲一五一十说了一番,沈绾棠将废墟之中捡起来的那把剑鞘拿了过来:“爹,这剑鞘,您看着可还眼熟?”
沈将军接过来,细细瞧了一眼,眉间瞬间皱成川字,眼中却燃起一抹怒火:“镇北侯世子岑参!”
昨日夜里,沈绾棠便不敢相信,直至方才,待沈将军脱口而出岑霄的名字,沈绾棠悬着的心仍然没有放下来。
“我与他镇北侯府无冤无仇,竟派人来刺杀你。”
话音落下,沈将军一拳落在了桌子上,一旁的茶杯也跟着抖了抖。
昨日来送药的是他,派人来刺杀的也是他。
沈绾棠杏眼微眯,若有所思——或许,这是一场嫁祸。
偏厅内一片寂静,一个尖刺的女人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诶哟,老爷!真是吓死我了!”柳姨娘让人搀扶着,颤颤巍巍走了进来,眼角还挂着一抹泪珠,面如菜色,叫人看了直心疼。
瞧着柳姨娘,沈绾棠清了清嗓子,看看这婆娘,又想唱哪出戏?
“老爷,奴家赶到之时,这房子已然废墟一片了,昨夜里,雷声大作,怕是这天雷劈在了房子上,这才引了火灾啊!老爷,这天雷刚刚好便劈在了大小姐的院子,这……”
说着,柳姨娘缓缓抬起眼眸,探究的目光便落在了沈将军的脸上。
沈绾棠不屑一笑,抬起眸子来看向这做戏之人:“柳姨娘,今早,你刚跑过来便说我已经死了,怎么,看样子,你很盼着我死啊?”
话音落下,柳姨娘眸子一震,随即目光便飘飘然。
“天雷这种话,你自己信吗?昨日夜里,雷声是不小,只是柳姨娘,你怕是忘记了,我这院子里,有我娘亲留给我的机关,雷是劈不到我这里的。”
沈绾棠直直瞧着柳姨娘,冷冽的目光直叫柳姨娘心中发慌,悻悻低下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