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芍药姑娘的药方,留在府中一份,明日我先送五日的来。”
说着,大夫将刚写好的药方留在了桌子上。
折腾了许久,瞧着时辰,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天亮了。
“沈绾棠,当真如你所说,是刺客吗?莫不是,你想要出来,便对芍药动了杀心吧!”
章山坐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沈绾棠并没有理会。
陈康健若有所思,而后才缓缓开口:“来者的功夫如何?”
“功夫的路数虽说不太精致,可却实在是怪异。”沈绾棠深思片刻,缓缓开口道。
至于如何怪异,沈绾棠当真是说不上来。
陈康健没再说什么,缓缓站起身来:“好生休息,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留下一句话,陈康健便转身离去,章山紧随其后,临走时,也不忘睨一眼沈绾棠。
空荡的大厅之中只有两人。
陈康健漆黑的眸子中读不出情感,良久,陈康健这才缓缓开口:“刺客的目标是沈绾棠,看来,是山城之人了。”
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眸子,一抹探究的目光便落在了章山身上。
章山却愤而起身:“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承认,山城的百姓确实不喜欢京城那些人,可是,他们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杀人的事情!”
“是京城派来的人也未可知呢?”章山继续道。
陈康健语气平淡,可目光却晦暗不明:“此话怎讲?”
“他们知道沈绾棠落入我们的手里,怕她做出什么对京城不利的事情,因此派人来灭口。”
章山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是京中那些权贵凑在他耳旁讨论的一般。
话说至此,陈康健心中倒有个大概了。
“行了,大晚上赶过来也不容易,你先回去吧。”陈康健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道。
“大哥,这件事情,你难道就没有旁的打算了吗?”章山急促挡在了陈康健面前,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陈康健缓缓抬起眸子:“我该怎么处理?”
“自然是杀了沈绾棠,为芍药姑娘报仇啊!”章山义愤填膺。
话音落下,陈康健却没有回应。
空荡的大厅之中,却安静的诡异。
陈康健眸子紧紧瞧着章山,不知怎的,章山背后却有些发麻。
“不劳你操心了。”良久,陈康健薄唇轻启,闪身绕过了章山,离开了大厅。
回住处的路上,章山心中窝火的很,越想越生气,走到一旁,一拳便落在了树干之上。
强烈的冲击使树干摇曳,几片落叶也随即落了下来。
“如此懦弱,你不配做山城的主人!”
章山嘴里念念有词,方才眸中的急躁,一瞬间化作了恨意。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自从大夫走后,沈绾棠便一直守在芍药身旁。
她心中琢磨着昨夜的刺杀。
陈健康的宅子弯弯绕绕,夜间也有巡逻之人,能避开这些人,顺利找到沈绾棠所住的小院,想必是对陈宅十分了解。
如今,山城之中,对沈绾棠最深恶痛绝的,怕是只有章山了。
她长叹一口气,目光又落回了芍药的身上。
眼泪再一次决堤,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这样好的一个姑娘,竟然如此成为了沈绾棠与章山斗争中的牺牲品。
前一天,她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说,这月开了月钱,便要给家中小妹多买些宣纸,再多攒一些月钱,便让小妹也去上学堂。
想至此,沈绾棠心中便隐隐作痛。
本以为,到了山城,只要做到不多说,不多做,便不会有人来谋害。
没成想,她的不作为,却仍然有人因她受伤。
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沈绾棠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刚一打开门,门外守着的两个小厮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姑娘可是要出门采买东西?交给我我们二人便好。”
话音落下,沈绾棠淡然一笑,将手中的纸张递上前去:“守了一夜头痛的厉害,劳烦小哥帮我去抓些药。”
小厮接过药方,扫视一眼。
“若是小哥不放心,寻人来看一看这药方也是可以的。”
沈绾棠堪堪挤出一抹笑容。
“沈姑娘见外了,我这就去帮您弄。”小厮笑了笑,将药方收好便离去。
彼时,营帐外。
“章山是个问题。”瞧着沈绾棠递出来的消息,海庆南若有所思。
一旁众人也跟着附和,岑霄却若有所思。
“这当真是沈姑娘递出来的消息吗?”片刻,将领之中却传来一声质疑。
“你这话,难道是看不起我们家世子么?”副将一个目光扫了过去,质问道。
那人刚一抬起眸子便瞧见了一旁岑霄犀利的目光,瞬间垂下眸子去,不再言语。
“章山虽说人长得高大,可我瞧着,应是没什么功夫的。”
岑霄五岁开始习武,什么人功夫高深,什么人只有半吊子功夫,他一眼便能瞧得出来。
“若是这般,章山怕是更难抓住了。”海庆南缓缓开口。
岑霄的嘴唇却勾了勾:“章山不用担心,自会有人替我们收拾他。”
“十日之期已然快到,各位都准备好了吗?”岑霄抬起眸子,看向一旁众人。
众人连连点头,上次一战,当真是受尽了屈辱,如今这次,定然要一举歼灭起义军!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山林之中便有了动静。
这次,他们的首要目标不是山城——而是山城周围的村落。
彼时,山城之中。
芍药仍旧昏睡着,只有每日换药之时,眉心紧蹙,片刻之后,便又恢复平常。
那夜刺杀之后,沈绾棠便彻彻底底被禁锢在了房间之中,从前倒是能在小院中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