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棠面色凝重,手边还放着芍药平日里都会吃的汤药。
只瞧了一眼,陈康健心中便有了底。
“为何这药中,会有活血之材?”大夫上前来,端起汤药来闻了闻,便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芍药姑娘本就体虚,伤口才堪堪愈合,若是吃了活血的药,那是大大不利于养伤的!”大夫眉心紧蹙,转过头去瞧着床上,又转过身去到芍药面前。
芍药心口处大片的血红,便是大夫所说之佐证。
“芍药!我的芍药诶!”
彼时,芍药父母姗姗来迟。
老母亲步履蹒跚山前去,拉着女儿的手,涕泗横流。
“不是说芍药就要好转了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成了这副模样!”
老父亲咬牙切齿,转过头来,指着陈康健的鼻子便咒骂道:“我好好的女儿,在你们这里成了这副模样!我倒要让全山城的百姓看一看,你陈康健,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彼时,荔枝缓缓站起身来,幽怨的目光落在了一旁不曾言语的沈绾棠身上。
“我姐姐就是为了保护你所以才受伤的吧?”
荔枝幽幽走上前来,冷冽的眸子中,杀气已然腾腾升起。
“对不起。”沈绾棠低下头来。
荔枝的眼泪落了下来:“为何死的不是你!是我苦命的姐姐!”
话音落下,荔枝的拳头便要落在沈绾棠身上。
她不曾躲开,只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任凭拳头落下来。
好在陈康健上前挡住。
彼时,院中一个急忙的身影赶了过来。
刚一进门,便瞧见了荔枝的拳头疯狂落在陈康健身上。
章山眉心紧蹙,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抓住了荔枝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
“杀人偿命!”
荔枝眸子中透着一层泼辣的狠厉,饶是章山瞧见了,心理也有些犯怵。
“冤有头债有主。”
章山缓缓开口。
彼时,沈绾棠眸子幽幽抬了起来,落在一旁章山的身上。
“陈官人,给芍药姑娘喝的汤,我日日都会亲口试毒,没成想这下手之人当真是心如蛇蝎,竟打这般算盘,如今我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沈绾棠缓缓开口,转过身去看向一旁的荔枝:“这位姑娘,当真是对不起你。”
话音落下,她将怀中的一方手帕递给了荔枝,以及一旁桌子上的宣纸。
“陈官人,如今有了这等事情,我自请入狱。”
沈绾棠眸光坚定。
闻言,一旁的章山却眸光一亮。
事到如今,怕是也只有将沈绾棠关入牢中,才能平息几位的怒火。
屋外等候已久的手下进门来,将沈绾棠押解去牢中。
临走之时,沈绾棠阴鸷的目光悄然落在章山身上。
此外,陈康健又多准备了五十两银子,一道送去了芍药家中。
将芍药父母送走后,章山却冷嗤一声:“天底下怎会有这般父母?自家孩子死了也要用她来骗取钱财!”
陈康健揉搓着眉心,今日的事情当真是让他脑中混乱。
“大哥,沈绾棠那边就交给我吧,她害死芍药姑娘,罪不容诛!我定然会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的!”
章山话锋一转,脸上倒是透露着几不可查的兴奋。
话音落下,陈康健揉搓着眉心的手指蓦地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眸子,探究的目光落在了章山的身上:“芍药父母,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此前,将芍药留在府中之时,便听芍药提起过,她与父母早就没了瓜葛,如今出了事情,这二人倒是来得比谁都快。
章山眸光有些闪躲。
“备战的事情如何了?”瞧着章山良久没有说话,陈康健便也没有追问下去。
章山自然是要敲打一番,但不是现在,毕竟备战,还需要他。
“放心,山口处又多设了几处机关,都是毫无破解之法的,若是岑霄敢过来,我便定然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章山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一点,陈康健倒是放心的,毕竟,这机关之术,章山倒是精通。
“大哥,我府中还有新机关没有制好,就先告辞了。”
章山淡然一笑,躬身福了福,便转身离去。
走到府外,瞧着囚车里的沈绾棠,章山邪魅一笑:“带去我府中的地牢中。”
牵囚车的小厮面露难色,尴尬道:“将军,陈官人说,要送到……”
还没等小厮一句话说完,章山高高举起鞭子,怒声斥责:“我说哪儿去便送哪儿去!”
小厮瞬间没了言语,深深将头埋了下去。
囚车沿街而行,看热闹的百姓沿街而站。
“这是作啥子哦?”
“我也不晓得哦。”
“我听说是勒个娘子,把陈官人屋头的一个丫鬟杀咯。”
“撒子?杀人哦?啷个坏哦!”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多时,沈绾棠是个杀人犯的消息便传遍了山城。
瞧着囚车中的沈绾棠,众人嗤之以鼻,待一人将青菜扔到囚车上后,众人纷纷效仿。
章山走在前面,听着百姓们对沈绾棠的咒骂声,嘴角却忍不住上养起来,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
沈绾棠坐在囚车中,也不躲避,任凭青菜鸡蛋落在自己的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囚车这才堪堪停到了章山府邸的后门处。
“今日的事情,守口如瓶,懂?”章山将引囚车的小厮叫去一旁,捏住小厮的肩膀,咬紧牙关,颇有些威逼利诱的样子。
小厮频频点头:“是……是。”
话音落下,章山从胸前掏出一张银票拍在了小厮的手中,而后招了招手,小厮软着腿便向一旁跑去。
府中的下人将沈绾棠关进地牢之中。
那地牢黑暗似地狱,只有一方小孔堪堪漏了些光亮照射进地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