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岑霄却幽幽笑了。
而后,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若是这般,那我岂不是,可以日日与沈小姐吃酒了?”
沈绾棠嗤的笑了一声,将酒盅拍在桌子上,缓缓开口:“不止是岑将军,还有旁人呢。”
话音刚落,岑霄手中动作顿了顿,眼中醋意更浓了,赌气般的将酒盅拍在桌子上。
“世子,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沈绾棠不疾不徐道。
岑霄瞥了一眼沈绾棠,冷着声音来表达自己的不开心:“朝中变法,我也多有耳闻,倒是个有趣的事情。”
听着这话头,沈绾棠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警惕。
“岑世子这话,我便听不懂了。”她撑着体面浅笑道。
岑霄挑了挑眉:“沈小姐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我什么意思?此前,在朝堂之上,我已明面上帮过一次夏怀恩,你可知晓?”
沈绾棠缄默,并未开口。
岑霄却淡然一笑:“瞧我这话,夏大人怕是一早便告诉你了。”
“如今朝中拥护变法之人并不多,多我一个,也是一份助力,你说呢?”岑霄挑了挑眉,语气带着试探。
沈绾棠又如何不知晓。
只是如今季寻川对他二人的算计实在是太多了,若让岑霄再卷入其中,怕是很难收场。
“岑将军,如今镇北侯府在朝廷中的信誉可不好,你若贸然加入,怕是我等也要被你拖下水了。”
沈绾棠挑了挑眉,讨人嫌的说了句嘴。
岑霄是最重侯府的,如今听到人这般说侯府的不是,应该会知难而退的吧……
“怎会!如今正是我镇北侯府表忠心的时候,又怎会拖下水呢?”
岑霄目光坚定。
……
沈绾棠眸光暗淡,脸上的尴尬便要浮现出来。
“沈绾棠,此前,我瞧你可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我对你也是另眼相待的,如今你这般……当真是让我看不透你了。”
岑霄挥了挥衣袖,手拖着脑袋,靠在一旁,目光打量了一番沈绾棠。
这话,颇有些激将法的意味。
沈绾棠不是傻子,又怎会岑霄说什么,她便当真傻乎乎的答应。
细细想来,变法之路也是艰难险阻,若当真有了岑霄的助理,说不定会好上许多。
逼近岑家的情报网,也是大大的有用。
沈绾棠有些犹豫。
岑霄倒是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清了清嗓:“沈小姐如今,是想要我给你交个投名状不成?”
“投名状也是成的,你说便是了,想要我替你去做什么事情,只你一声令下,岑某便为你冲锋陷阵。”
岑霄昂起头颅,只是这番话说下来,倒有些像沈绾棠的马仔。
沈绾棠忍住了笑意,跟着缓缓站起身来:“世子,变法之路艰难险阻,你若当真想要,那便替我办件事情。”
听到沈绾棠终于松口,岑霄瞬间来了兴致。
若是说来,倒也奇怪,曾经不可一世,谁人都瞧不上的岑世子,竟会愿意自降身段,做沈绾棠的跑腿。
这若是说出去,谁人敢相信?
若是传入那些文官的耳朵里,指不定背后如何编排岑霄。
后面的几日,京城中倒是平静。
但沈绾棠明白,每当要下大雨前,总是格外安静的。
一日清晨,太极殿外,众朝臣等着上朝。
其中半数多之人,瞧像夏怀恩的目光,都带着些许排挤。
有些更甚,直愣愣的便将编排人的话说出口来:“我说,各位官人,你们可曾听说过,这蝼蚁撼大树的故事?”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便传来一阵哄笑。
众人的目光落在夏怀恩笔挺的身上,无不鄙夷一番。
太极殿门缓缓打开,太监开口,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向殿内走去。
“陛下,臣等要参奏吏部侍郎夏怀恩,目无尊上,以下犯上!”
话音落下,季寻川凌厉的目光便落在了夏怀恩身上。
只见夏怀恩不疾不徐,清瘦的身影徐徐上前来,跪倒在地,恭敬开口:“回禀陛下,诸位同僚所说,微臣并不认同。”
只是待他刚说完话,方才参奏之人便继续乘胜追击:“陛下,人证物证俱在,这便是人证的口供。”
将证词呈上去后,方才那人不屑睨了一眼夏怀恩,继续开口道:“这夏怀恩,是前朝礼部尚书之子,从前,礼部尚书拥护的可不是陛下,如今夏怀恩这般,谁知是不是有了逆反之心!”
话音落下,众人倒是义愤填膺。
夏怀恩垂着眼捷,半遮住眼底的恨意。
待季寻川瞧了瞧证词,这才缓缓开口:“夏怀恩,你有何话要说?”
夏怀恩隐下眼底的恨意,抬起头来,不卑不亢道:“陛下,回禀之前,微臣想问方才这位大人,一个问题。”
季寻川凛着眉峰,点了点头。
“这位大人,你敢对你方才所说,负责么?”
夏怀恩幽幽转过头去,漆黑的眸子读不出半分情绪。
那人倒是耿直,昂起头来道:“一言九鼎,若我说错半分,甘愿受罚!”
有了这句话,夏怀恩扯起一抹笑容来。
“陛下,且听微臣辩白。”夏怀恩跪了回去,不疾不徐道。
“其一,家父虽为前朝旧臣,也曾获罪,但家父之罪已然平反,否则,微臣也并不能参加科考,入朝为官,这位大人质疑在下,莫不是在质疑如今科考之制度?”
“其二,各位同僚参微臣不敬尊上,实是无稽之谈。满天下,值得夏某敬重的,便只有父母与陛下,如今父母已然先去,陛下便是微臣之尊上,微臣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陛下,无不是为了天下!请问大人,夏某,可是有了违逆陛下之举?”
“其三,如今微臣推举变法,实是为了朝廷,削减用度,以便应付边关战事,陛下,微臣是个纯臣,心中只有天下苍生,不似这朝中某些人,一味的钻营,却置